苏青竹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大人或许不知道,朱雀宫里的守陵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为何?”
“大人可听说过朱雀印与鬼面骑?”
若说时过境迁,血灵圣教的恐怖或许已被人遗忘,大名鼎鼎的嗜血劲旅鬼面骑却仍然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噩梦。
见陆晋贤并未质疑,想来也是有所耳闻,苏青竹便继续道:“魔教被灭,朱雀宗当年也未能幸免于难,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当年大战之中,鬼面骑并没有出战。鬼面骑并不隶属血灵圣教,只听从朱雀印的调配,在乙女山上的守陵人,可能就是鬼面骑中的人。”
陆晋贤略一沉思:“我明白了,我们摊上了一件麻烦事。”
苏青竹点头:“正是,所以我早劝大人明哲保身了。”
陆晋贤却摇扇一笑,毫无紧张之色:“无妨,我生平最爱麻烦。”
苏青竹瞧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不免有一丝触动,曾几何时,他也觉得大丈夫当如是无畏无惧,昂首于天地间,只是大多数人,都在现实面前成了不得不折腰的庸人。
陆晋贤却是话锋一转:“我原先觉得青昌县土地贫瘠,乃不毛之地,此番乙女山一探倒是有意外之得。”
“什么意外之得?”
陆晋贤微微一笑,顿如玉树银花璀璨夺目:“此地有矿。”
苏青竹倒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奉茶的下人一听当即惊喜不已,忙问是何矿石。
陆晋贤抿了一口普洱,便将地宫壁上的发现娓娓道来,须知乙女山朱雀宫的壁上所镶嵌的夜明珠虽为人工所嵌,但那桃花□□的晶石却是原本便在山石基里的,被人工挖凿岩洞之时偶然露出了玛瑙的切面,当时夜明珠照得四周亮如白昼,便看清那粉玛瑙成色极为纯净通透,附近山脉连绵,怕都是一样的矿石,山上既然不能耕种,那么开山采石自然也是一条绝佳的出路。
两日后,拜血玉温养加上药石的功效,小椿果真醒转,虽余毒未清,却也没什么大碍,此前失踪人口皆在乙女山惨死,陆县令对外称是中了山中密布的机关,下令封了山,此案就算了结了,那些人失踪了这么久,家人早已经不抱希望,听说人已经归西了,也只能痛哭一番,对着乙女山的方面点香遥拜,烧些纸钱。
陆晋贤将地宫中苏青竹相救之事一一向小椿说了,小椿心里虽然依旧对此人充满怀疑,但也知道受了人家恩惠,别别扭扭地朝他道谢,但这两人怕是生来不对盘,客客气气了几日,小椿见他怎么都看不惯,便又开始剑拔弩张了。
陆县令带县民开山凿石,果有所获,此地玛瑙原石成色极佳,一经采出便被达官贵人争相购买,千金贵妇更是以拥有一件青昌玛瑙首饰为荣,一时之间,青昌盛产玛瑙传闻远播,趋利商人纷至沓来。
又过上一段时日,青昌县上仿佛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豪华宅邸,商业贸易蒸蒸日上,哪还有原先穷山恶水的样子,县民原来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吃饱穿暖,手头还有不少余钱,对这陆县令自然是感恩戴德,敬重万分,再来这陆县令公正不阿,手下明断是非,无冤案错案,民间便私底下称其为“陆青天”,可见民心所向。
只是这每一家都想把姑娘往县衙里送,至今陆县令却从未对哪一家的千金多有一分留意,唯有那个看起来不成体统的王卉偶尔出入,王卉向来与别人家的闺阁女子不同,从不介意抛头露面,大伙儿早已见怪不怪,倒未曾有什么谣言传出来。
许多远道而来的富商,财大气粗,在别处也有人撑腰,本来看不上这区区青昌县令,只是见陆晋贤才貌俱佳,加上也是一方官员,能行许多方便之事,便很有结亲的意思,于是县衙三天两头便总有媒婆上门说亲,陆晋贤一开始还婉言谢绝,到后来索性一律拦在门口,不予理睬了。
苏青竹挂着主簿的差事,却不干应该干的活儿,每天吊儿郎当在县衙里外视察一圈就算了事,心情好的时候再调侃调侃陆青天大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官大人,陆晋贤才是那个劳碌的下人。
☆、山城琐事
小椿最近有些郁闷,因为他觉得自家少爷对那个苏青竹有点太好了,好得连他都有些吃醋,而且少爷看他的眼神也不同寻常,按说苏青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能有什么好看的,可少爷有时候总望着他的身影出神,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害他三天两头就要看见这样的场景,比如说——
一开始是这样的:
“青竹,你脸上有脏东西。”陆晋贤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擦,苏青竹躲闪不及,被陆县令捧着脸轻轻地擦了几下,苏青竹愣住了,满是菜色的脸更青了,上头还留着陆晋贤手指粗糙的余温,只觉得陆晋贤这人大概有多管闲事的毛病,连别人脸上沾的饭粒都不放过。
三天两头如是之后,苏青竹每天晨起不得不洗三次面,再像女子一般从铜镜中仔细端详一番,确定脸上什么东西都不沾上才敢出门,免得陆大人又借机把手伸过来。
后来是这样:
“青竹,你是不是不会束发,披头散发有失礼节,我来帮你梳头。”苏青竹躲闪不及,奈何一头乱发落入了陆大人的魔爪,挣扎不脱,只能望着小椿龇牙咧嘴地问:“陆大人还有这癖好?”
小椿半是气恼半是好笑,摇了摇头,天知道,他家少爷何曾亲手伺候过别人,这可是未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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