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说不用了,他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父亲长舒了一口气。
苏问是一个人踏上的火车,他选择坐火车,他想看看那一路的风景,那长在不同地方的树,和不同地方的羊群。
他在车上颠簸了许久,终于到站了。车站里人烟熙攘,热气奔涌。
南方的空气是湿热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浴室,水汽淋淋。
苏问不喜欢这里。
他已经忘了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来过的那些夏天,那些记忆就像经历了一场暴雨后的清晨,没有了往日的痕迹。
他想起了自己在路上看到的一个鸟巢,它高高的搭在树梢,像是要坠落似得,却也安稳。
后来苏问的日子过得,像是乱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随意漂流。
他喜欢和不同的人上·床,zuo·爱。
他喜欢那种极致的亲密过后极致的疏离。
所以他只和他们上床,不和他们交往。
他喜欢看着那些不同的人在他身下呻`吟,他们都不一样,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个性,叫`床的声音也不一样。有些人是急促的,有些人是舒缓的,有些人是享受的。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他觉得自己是超脱的,可他却因着他们和这个世界紧紧的相连。
他记得自己遇到一个人,他要他鞭笞他,他说他需要接受鞭笞。
“每个人都应该接受鞭笞。”他说。
像是圣徒在接受洗礼似的,一脸虔诚。
可是苏问却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笑,他不动手也不走近。
那个人慌了,匍匐在地,他请求他鞭笞他。
苏问站在那里看着他后脑勺的发旋不停的摇动,他不鞭笞他,也不会鞭笞他,那是给他最好的鞭笞。
他就那么走了,没有回来。留下在地上哭成一团的男人,他在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苏问觉得他好像上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上。
可事实是,他有时并不能精确的计算。
他只是惧怕一段长久而稳定的关系,所以他一直漂流着,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
他要去哪,他要找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记得自己和一个男孩保持了四个半月的床伴关系。这件事情让他惶恐。
他说他是纯一,像暗示些什么是的。
苏问说他是0.5,却也不在意。
人们像是带着标签似得,在计划着□□之前,他们只是符号,他们在心里打量着对方,模拟着□□。
他看起来很温柔,可是zuo`爱的时候却很疯狂。
疯狂的抽动,疯狂的穿插,像是要把他榨干似得,可他又疯狂的喜欢这种疯狂。
苏问那时觉得他像是四月里,挂在门前的鱼。被疯狂的榨干,然后挂在那里,挂在阳光下,挂在早春的晨风里。
他贪恋他的温纯,他的痴情,他的付出。
可他也害怕。
他们没有接过吻,只是zuo`爱,单纯的zuo`爱。
苏问喜欢单纯的东西,可是当着份东西混杂着其他的时候,他计划着退出,像每一次计划着“死亡”一样。
所以做了决定之后他又飘在空中了,他像是变成了那年自己手里牵着的蓝色的气球,飘在那无尽的虚空里,和蓝天,混为一色。
那会给他一种虚幻的自由。
可是那件事情的发生在他的计划里,却也不在。
他不知道竟在那里撞到了那个男孩,
所以他和身边的男孩慌乱而疯狂的接吻,所以他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起么?”所以他哈哈大笑,所以他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红,很是有趣。
可是他的心里有些东西却也悄悄的溜走了,像指尖抓不住的流沙。
他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大雨里。
雨水打在他的伞上,打在他的身上。
他像是回到了那年夏天,那种感觉陌生而熟悉,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难受。
他忽然想起,那年的夏天,他坐车远去,他看着站台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不见。
☆、小秦
他第一次见到吴弥的时候,是在一间酒吧,当时他被部门拉出来,说是tea。
苏问说好。他没有推脱。
那天晚上,他遇见了吴弥,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叫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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