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刺客,分明是男性。”星北流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婢女,“而主母送到我这里来的,是姑娘。”
沉如瑜神色微微一僵。
“对……对啊!”肃云卿忙道,“那刺客是男的,怎么可能会是大公子房里的姑娘呢?”
沉如瑜缓过神色,用那种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星北流:“这可说不好啊……大公子和大统领不是那种关系么?大公子就喜欢这种年纪轻轻的小男孩也不一定……”
这一次,不但是翎猎骑,连星北流也微微变了脸色。
“你……”星北流终于有些怒了,正想斥责沉如瑜的口无遮拦,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四殿下比我都还了解大公子的爱好,那我回去可得好好问清楚了。”
来人声量不大,但星北流面前的人看清楚那人时,皆是神情各异。
翎猎骑们眼睛一亮,而沉如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不用回头,只听声音,星北流都知道谁来了。
他刚一回头,便被人从身后搭住了肩膀。
长光着一身窄袖轻袍,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站在星北流身侧,看着沉如瑜难看的脸色轻笑:“不过四殿下说的不是很准确,大公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喜欢什么入不了眼的小男孩,他就喜欢脾气不好、难伺候的。”
一语末了,又加一句:“比如说,像我这样的。”
两个人站在一起,星北流侧头,便一眼看见了长光线条流畅的下巴,微微抬起,无不彰显主人的傲慢。
“大统领!”肃云卿惊喜地喊了一声,仿佛见到了救星。
长光用另一只手冲他摆了摆:“带人去追你兄长,追回来后,让他tuō_guāng了、背着荆条来见我。”
“如果不能好好认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肃云卿听出长光有些不快,连忙低头领命,看了一眼沉如瑜,连忙匆匆转身离开了。
长光侧过头,对上星北流的目光。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眼中的错愕还是一瞬间的惊喜取悦了他,长光露出一个带了几分稚气,实际上藏着邪气的笑。
沉如瑜在看到长光走来的时候就预感不好,可是他并不想错过今晚这个机会,想借自己的身份压制长光。
“长光!我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将今晚刺客的同伙拿下!等待大理寺决断!”
长光似笑非笑看他:“哦?我说来的时候被什么人拖住了脚,原来是四殿下分派了自己的人手特意照顾我,所以现在连抓人的事情都要由我这翎猎骑来了么?”
沉如瑜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这让他恼羞成怒:“你……捉拿刺杀贵族的刺客,就算不是翎猎骑的本分,但也不该拒绝!”
长光微微一笑:“殿下说得不错。”
沉如瑜看着他微笑的脸,心里忽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长光会这么老实就听他的话么?
星北流也有些惊讶,再次回头看了长光一眼,却被他的眼神抓住不放了。
“既然殿下认为有嫌疑的人也该被抓起来,那我就亲自收押嫌疑人好了。”长光嘴角噙着笑,猛地一抓星北流的肩头,“有些人总是记不住教训,看来是我太放任了。”
肩膀上有鞭伤,白日受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星北流脸色骤然发白,疼得倒吸冷气,但他不敢让长光看出来。
直觉告诉他……长光现在看起来是在笑,可是他觉得这并不是代表着心情好。
就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看上去平静,实际上在酝酿着更为可怕的风暴。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神色的长光,看上去是很生气的样子了……星北流觉得有些不妙,可还得硬着头皮站在这里。
长光有些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改为抓住他的手腕。
沉如瑜心道不好,忙问:“长光!你打算把他抓到哪里去?!”
“这个便与四殿下无关了吧?”长光客客气气道,“殿下只说把人抓起来,可没必要管我把人抓到哪里去。”
沉如瑜气得额上青筋乱跳:“给我把他关到牢里去!少徇私枉法……”
长光懒得理会他,命令剩下的翎猎骑:“把这个婢女带走,其他人留下来清理,该巡逻的就去巡逻。”
他扯着星北流的手腕,将人拉走了。
跪在地上的婢女有些惊恐地看着四周,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沉如瑜:“不、不……你们不能抓我……”
沉如瑜心烦不已,狠狠瞪着长光和星北流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
☆、将行计(二)
另一边,狂驰的骏马冲进皇城郊外荒无人烟的树林,抓着缰绳的人微微松了手,骏马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了下来。
最后越来越慢,终于在快要停下来时,马背上一个人也栽倒了下来。
肃湖卿感觉到架在喉咙上的寒意消失了,回头一看,失声叫了出来:“宛扶!”
他连忙下马,想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却被短剑再一次抵住喉咙。
宛扶冷漠地看着他:“别靠近我。”
肃湖卿高举双手表示诚意:“我不靠近,但你受伤了,需要包扎。”
宛扶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肩头,短剑再一次往前递了递:“把你的衣服扯下来给我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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