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愤怒的能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黄金血脉的血鼓动着,一股力量催促着他。
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废太子转过身,看着甲板上的人们。
“上岸。”
“是!”
来自黄金血脉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反对的意见,尽管岸上密林行走不便,但比起死亡,这点困难实在微不足道。
原本负责划船的水手们大煞风景地砍开岸边垂柳,像是蜗牛一样缓慢地前进着,二皇子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向前缓缓走着。
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魔族,那是察汗以前为太子收拢的可靠之人,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可靠的。
“我要那几个去死,”元白的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取而代之的是凝固般的冰冷,“全部。”
“陛下恐怕……”
“是,他不允许,”二皇子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只有他才做得到。”
那几个魔族站在原地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要那几个去死,无论你们想什么办法。”
“是……”
那个字颤抖着,消失在柳树倒下的树叶摩擦声中。
……
五皇子很生气。
六皇子很清楚,并且因此感到十分高兴。
刘大龙是个惊喜,元青完全没有掩饰他的好心情,在这一点上,六皇子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
如果没有被宣告,成功就不算成功。
让自己的兄弟们个个暴跳如雷,成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当然是值得宣告的成功。
六皇子对一切都很满意,小船破浪前行,如同一群游鱼,轻松越过了所有漕船。
“我有两件事想知道,”元青站在甲板上,转身看着沈正,“那龙在哪儿,怎样让父亲选我为太子。”
沈正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问题。
他再一次问自己,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龙在京城,”沈正的危机感让他做了一次赌博,“立太子一事,所需无非是一件大事,让陛下知道不能不立太子。”
又一次,元青对沈正的回答十分满意。
不过对于刚刚胜过自己兄弟的魔族而言,这些还是不够。
龙在京城,那是个太远的地方,难道有了快船,还要等好几天才能见到一直追寻的东西吗?
大事不是天天发生,国不可一日无储君,难道没有大事,就只能等着吗?
儒家做事始终改不了的毛病就是为了追求稳妥而放慢速度,元青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长安路远……”六皇子长叹一声,“太远……”
“龙在直隶南县,他会在那里停留两日,有了这些快船,足以赶上了。”
突然说话的人是项武,他从一艘漕船上跳了下来,甲板上的魔族并没有把他赶下去,毕竟兵家的天雄曾经展现出让人惊叹的才能。
“至于那个大事,其实陛下已经有了打算。”
然后是逍遥子,京城白云观的真人,虽然不是很有名,毕竟也曾经得到皇帝的赞许。
元青笑着迎了上去,站在两人点头。
“那我们去南县。”
说完六皇子就转身朝着船舱走去:“来,喝酒。”
逍遥子笑着看了一眼沈正,跟了上去。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和白公子的小船碰上了横在运河上的铁索,无奈之下只好靠边登岸,因为怕元青看到白公子,两人只好过来拖延时间,苍鹰因为一直是太子的人,曾经很多次招惹六皇子,所以跟着白公子先走了。
因为船并不大,舱内的空间也不大,元青走在前面,帘子在神君身后放下,将落后一步的项武与沈正隔绝在外。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项武笑着,眼中倒映着沈正的笑容。
一阵风吹过,在运河上拖出纵横交错的波浪。
帘子重新揭开,两人走了进去。
“多日未见,道长神采依旧。”
元青笑着坐在案边,举起酒杯。
神君笑着点点头,看着六皇子手中满盈的酒杯,然后快船一顿,杯中的酒洒进元青怀中。
“不好。”
神君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看去。
“何事?”
项武撩起帘子探出头只看了一眼,就又缩了回来:“铁索横江。”
“哎呀……”神君摇着头叹气,“这可是运河……”
元青重重将酒杯顿在案上,站了起来。
“上岸。”
“不急。”
神君笑着拦住了元青。
他不动声色地沿着元青的目光看向岸边,那里一艘空船正随波摇荡,正是一艘快船,空空如也。
“此事难道不正是大事吗?”
“嗯?”
“铁索横江,好手段,”神君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露出别的表情,“不过漕运国家大事,一日不停,这布下铁锁之人,是要谋反啊。”
“哦?”
“漕粮迟一日则京城不稳,京城不稳则陛下不安,陛下不安则天下不宁,这不是谋反,什么是谋反?”
元青点着头沉默不语。
“如此大事,事急从权。”
“如何从权?”
“先斩后奏。”
六皇子笑了起来。
“如何追查?”
项武站了出来。
“能封锁运河的铁索,因为极重,难以固定,更难以铸造,此等事必然反常,难以遮掩,只要上岸问问,自然能有线索。”
“好。”
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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