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大嫂子啊,你别哭了,双双她不懂事,走了就走了,你可别把身体哭坏了。”
另一个马上接上,“可不是,要我说呀女儿都是赔钱货,你看你辛辛苦苦养了她二十多年,她一句话不支就跑了,这样的夭寿哦,还不如当初给她淹死在茅厕里!你还哭什么,都是来讨债的,走了就走了,就当这二十来年养了条狗!”
她妈妈坐在门槛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天抢地,“就是条狗也能它给我看家啊!你看看我,我为了给她找个好人家费了多少心思,到处找人,我说什么了?!还不是为她好!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跑了!老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该挨千刀的呀!”
一群人又那个一言这个一句地安慰,到了快晌午散去,回了家,不免将这事在饭桌上学一通,末了再悲天悯人地感叹一句:“作怪哦。”然后该洗碗的洗碗,该下地的下地,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无关痛痒。
温丽琴将那骂人的话学得惟妙惟肖,一口一个挨千刀的,刘彦听得心里直发寒。
她看刘彦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介怀这件事,就安慰道:“老二啊,你别担心,这个跑了就跑了,嫂子再给你找一个,找个安安分分的。”
刘彦连忙推脱了,又借口要剁肉馅,才摆脱了她。
他坐在家里,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那天凌云端说袁双双有办法应付她父母,刘彦没想到竟是这样决绝的办法。
他想起他嫂子当初给他介绍人时,说袁双双多么乖巧多么懂事,初中毕业就去城里打工,十多年来帮衬家里盖房子,给她两个弟弟娶亲,多好的姑娘啊。只是一夜之间,好姑娘就变成别人口中该挨千刀的白眼狼和赔钱货了,刘彦又是气愤又是心凉。
夜里见到凌云端,刘彦第一件事便是向他打听袁双双的去向。
凌云端不明所以,等他说了才知道袁双双已经走了,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她的去处?”
刘彦瞪眼,这不是明摆着吗?他那天是被忽悠了,回到家后仔细一想,要不是凌云端和袁双双说了什么,怎么可能去一趟厕所的工夫她就改主意了。再联系上前一天晚上凌云端说的话,他要是不知道那就见鬼了。
凌云端见他已经想到,也没再隐瞒,直说了:“我让她去安城我的公司上班。本来她找上你就是为了拖延她父母,现在我给她个出路,她好你也好。”
刘彦想问,这样她真的好吗?被父母唾弃,与兄弟反目,受乡里言诟,这一生恐怕都不能踏进家门一步了。这样的代价太大。
凌云端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摊了摊手,说:“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没人逼她,好不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况且难道你认为她留在这胡乱找个男人嫁了就是好?”
刘彦不知道,他做不到像凌云端这样冷静地看待这件事,他脑袋不灵活,做不到置身事外地来分析得失好坏。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十分失落,这比白天听到那个消息还让他难受。
他熄了炉火,闷闷道:“不早了,你上去吧。”
凌云端看他要走,上前一步抓住车头,问:“你生气了?为什么?”
“没有,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凌云端怎么可能会放手,他想不清,事情明明完满解决了不是么?刘彦不用去相亲,袁双双不用被逼嫁,他也省得堵心,三个人都满意了,还有什么不好?
刘彦执意要走,车头却被抓着不放,动弹不得,他又急又恼,“你快放手。”
凌云端比他更执着,他盯着刘彦不放,“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刘彦自己也不知道,无由来的就气闷了,凌云端还偏偏要堵着他,更让人烦躁不安,“我没有生气,你放手!”
凌云端静静地盯了他一阵,虽然不明白,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放手,于是他拉着刘彦的手将他拉下车,拉上楼。
刘彦傻傻地被他拽了一路,房门关了才知道要反抗,“你干什么!快放手!”
凌云端原意是想让他坐到沙发上两人好好谈谈,奈何刘彦太能折腾,他几次没抓住差点让人跑了,只好就近一推,将人推到墙上困在两手间。
刘彦比凌云端矮了半个头,这个姿势被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凌云端看他好似平静下来,才问:“为什么生气?”
“我说了,没生气,你快放开我!”
“我不信。”
刘彦恼了,“爱信不信!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他这话没经大脑脱口而出,一说出就有些后悔了,却又偏偏执拗地昂着头,不认输。
凌云端抿着嘴看着他,半响,慢慢放开手,“对不起。”
刘彦跨出的脚步有一瞬的迟疑,但他很快就开了门,逃一般跑下楼。
楼下三轮车亮着昏黄的灯,刘彦上车飞快离去。
凌云端罕见的没有站在窗边目送他远去直至消失。
亲友团来袭
夜里风很大,冷飕飕的寒风刀子一样刮在刘彦脸上,让他有种要被刮开一道口子的错觉。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轮圆盘一样的月亮静静地挂着,今天才十四,可月亮却已经很圆了。
他从镇里骑回来,越骑越后悔,越骑越心虚。刚才的行为现在想想就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虽然他依旧想不通凌云端为何能那样淡漠地看待袁双双的事,但是向他发火显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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