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过来?”
裴怀温看着她,与脑海里那个活泼爱笑生病吃药时会哭闹要哄的小女孩重叠起来,心底也微微发暖,便走近了几步给她掖了掖被子,温声道:“现在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梁君晚笑了笑,又闭上眼睛,“说实话,感觉不是很好。”
裴怀温心里一紧,“怎么了?”
“感觉好累,累到不想再起来了。”
裴怀温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症状,一开始焦急的心情却慢慢平复了下来,是和若水一样的病,不会有事的。裴怀温松了口气,安慰道:“不会有事,你听顾大夫的话就没事了。”
“是吗?”梁君晚有气无力地问了声,看着裴怀温的眼神微微地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几丝水光,“戚哥哥……哥哥……”
裴怀温愣住,却见梁君晚已经靠进他怀里,只好温声安慰着,梁君晚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裴怀温将她安顿好,却见她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不禁皱了皱眉,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内室,没有看见坐着的张友龄,却看见顾长安,对方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等裴怀温。裴怀温看了看他,问道:“皇上呢?”
“与张大人谈论要事去了。”顾长安的目光没有离开裴怀温,淡淡道。
“长安你快开方子吧,长公主这次病的太快了,情况有些不妙。”
顾长安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裴怀温疑惑,“怎么了?”
“我不行,”顾长安垂着眼睑,“长公主的病我并未见过,没办法开方子,我已经让皇上另寻他人了。”
裴怀温睁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顾长安脸色突然变冷,几步逼近他,“我做不到!”
裴怀温心里猛地冒起一股怒火,狠狠地扯住顾长安的衣领,冷冷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你没见过这种病?什么叫做你做不到?梁景云会相信你这鬼话?!”
“皇上为什么不相信我?”
裴怀温一怔,突然想到当年梁景云其实也并不清楚戚若水患病情况如何,那么即使如今长公主患了相同的病梁景云也不会知晓。他看着脸色冰冷的顾长安,不禁气急,“顾长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什么?”顾长安看着他,突然低着头笑出声来,声音压抑而阴沉,“那你又在想什么呢?戚云。”
一片死寂。
衣领被慢慢松开,顾长安看着脸色一变后退一步的裴怀温,伸出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四年了,戚云,四年了。”
“你竟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裴怀温脸色慢慢地变白,嘴唇微微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我猜到了,你是不是想要瞒着我直到我死也不告诉我?”顾长安苦笑,“你真是冷心冷肺。”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除了戚家的人,谁知道戚若水和长公主患过一样的病?而你在裴府布过的棋谱以前我都看过,何况——”顾长安从袖口拿出一方黑玉,“一品阁阁主的信物都是你带回来的。”
裴怀温沉默不语。没错,一品阁阁主这个身份也只有顾长安知晓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又怎么样呢?我现在不是戚云,只是裴怀温而已。你看,谁会信我是戚云呢?”
“我不是信吗?”
裴怀温无奈,“好吧,你信。其实我只是不想要你再牵扯进来了,长安,我已经浸淫官场多年,习惯于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你并不适合,也不值得为了我卷进来。”
“凭什么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顾长安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裴怀温震惊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有些无措。“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生的觉了?戚云,我一直在后悔。”
“那不是你的错。”
“不,那就是我的错,你不用说什么。”顾长安掩去眼角渗出的泪水,笑了笑,神色却慢慢地复杂起来。
“其实吧,戚云。”顾长安看着裴怀温,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梁景云?”
“什么意思?”
顾长安看了他半晌,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咫尺天涯
自从和顾长安坦白后,裴怀温与他的相处就愈发自然起来,当然,这件事根本瞒不住绿琦,那个温柔的女子知晓后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笑,最后才擦掉眼泪跪下认真磕了几个头。裴怀温忙拉她起来,顾长安只在一旁看着,对裴怀温瞥过来的的眼神无视,嘴角笑容淡淡。
“你还在这件事一品阁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却被瞒这么久,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我可不是绿琦。”坐在酒楼里,顾长安看着对面的裴怀温,开口道。
裴怀温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长公主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在这期间,顾长安一直忙于治病并没有和裴怀温再谈起这件事,但却不代表他忘了。虽然高兴很多,但被隐瞒的不满他怎么可能没有。
“我知道。”裴怀温道,“可是——”
“可是你担心我,不想我被牵扯。”顾长安打断他的话,“但怀温,不管你的想法如何,都不是我的,对于我来说,你活着就是万幸,为此我怎样都可以。”
裴怀温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点头。
“好吧,我们谈谈正事。”顾长安见裴怀温想通了,便说起如今局势。“那日刺杀一事具体如何我还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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