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就这样永恒不朽地存在下去,他又怎么办。
“您在看什么呀?”
他再回头时,它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一个路人。”
☆、cer 10 新生
新任的皇帝陛下算起来是他的某个表叔。他诚恳的表示对逝去亲属的怀念与遗憾,并慷慨的允诺阿索诺可以继承索隆家的爵位。
只是旧址重建不是很吉利,皇帝陛下大手一挥就要送他一个更大一点的big big fancy house。
阿索诺恭敬地表示代替家人感念陛下盛情,只是自己在圣堂修行节俭生活习惯了,还是希望回到圣堂继续精进修为,为国戍边。
宾主尽欢。
毕竟权力更迭早已结束,新主也有了充足的胸襟展示自己的宽宏大量。
那个夜晚曾经对他下过黑手的青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关于这个,阿索诺什么也没有问。同僚们亲切而恭谨地与他共事,还是熟悉的面孔,他只是没了交融的心思。
倒是戒律堂的老长老看见他,哼了一声,道“可算有点长进。”
他的武技明显荒废了很多。可真要跟人打的时候,却总发挥得比观众预期的好一点。他们开始管他叫“好运的阿索诺”。
阿索诺倒并没有管舆论是怎么宣传他的。他接了好些边境线上的防卫任务,一桩又一桩,忙得脚不点地。
他很快又成了同年龄段的第一了,这次比上次含金量稍微高一点。
第一年的冬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避开各色势力安插的钉子,借巡查之名回到北方的那片草原去了一趟。
故址没有人烟的踪迹。
自始至终,草丛里安安静静的,他猜对方大概不会想见他了。
后头的几年里,他始终恪尽职守,清修戒律。不再有人喊他阿索诺了,大家开始称他为索隆大人。
他们旁敲侧击的问他有没有传承的意思,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或者什么时候会尝试获得圣剑的认可,去争取那至高之一的头衔。
他觉得无趣极了。
突然想吃糖。
第五年的年夜里,他做了一个梦,终于在梦里再次见到“瓦伦汀”。
它问:
“我天生就是这样。”
“我研究我自己,既不残害生者的躯干,也不打扰死者的安宁。”
“那么,您要制裁我么?”
新年的第一天清晨,阿索诺来到圣堂戒律堂重重的拍门。
老长老没开口,他自己说了。
“我要忏悔。”
忏悔堂是一个幽闭的空间,每天门口会放上面包和清水。他有时吃一点,有时不吃。
他开始愈来愈多地细致回忆起那两年在北部草原活动的日子。
曾经有一天,瓦伦汀摸着他的头发,说,“这颜色真漂亮,像秋天的麦地。”
“我不用吃麦子,可不知为什么看了还是很高兴哩。”
“我忏悔。”
在一言不发幽闭了一月之后,老长老走近禁闭室,听到长跪在地上的人这样说。
“我忏悔。”
“我曾经遇到一个高贵的灵魂无私的救赎。祂诚实且谨慎,智慧又谦卑,强大却仁慈。”
“我却怀疑这份帮助别有用心,不告而辞。”
“我忏悔。”
“我漠视自己的恩人遭受这世间不公的歧视、偏见、伤害,却不能、不敢、不愿为祂排忧解难。”
“我忏悔。”
“我对一位永生不朽的存在驱动了爱欲,却因自己内心的软弱而一再逃避。”
他喘了口气,好像已这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需要从骨髓里再抽取一点那样,继续说道。
“帕拉丁的英灵在上,我愿以自己的余生作为交换,换取祂辛福快意,尽情体验人间悲欢喜乐。”
“如果……祂已不幸步入亡界的怀抱,我将斋戒修行,余生致力于削减这世间对祂同属的不公,在死后寻求成为祂的眷属……”
说到最后,阿索诺佝偻着上身伏在地上,心口绞痛,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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