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地笑笑,这戏可得演下去,爸,可别怪我不孝顺,实在是您……冷汗……我爸可真可怜……遇上我这倒霉孩子……
“你爸真可怜……”我妈看了眼屏幕,停下手中的妆,喃喃地说,然後瞥了眼我:“怎麽生了这麽个倒霉孩子……”
我干笑,王双守在旁一幅想哭不敢哭的丧气脸,我拍拍他的後脑勺:“继续保持……”换来他两白眼。
“好了,该我了……”章女士站起身,一脸惨白,拉著王双守出门。
王双守临出门抓住门框垂死挣扎:“哥……”
我对他笑:“别叫我哥,弄砸了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埋了自个儿,别到我面前丢人现眼……”
章女士丢了个秋後算帐的眼神给我,王双守不痛不快地跟她走了,我马上拿著早已准备好的苹果汁,把床给摇到舒服的位置,快快乐乐地一口一口喝著对著三个大液晶屏幕,我可是下了血本,为了摄像器跟屏幕满足我观看“自己丧事全程的要求”,我跟我妈签下了为她工作至死的那天才能撒手的不公平条约。
妈……你儿子的复仇大计全靠了……
委以重任的章女士一开场就不负我望,一进病房眼泪珠子就含在眼里,抚著盖著白布的“我”的脸半晌,才对我爸那老实头子轻轻的说,这时眼泪往下掉:“送他回家吧……”
这可把我爸给唬得,他可从没见过我妈哭过,这下可好了,原本苍老了不少的脸这下更添了几分凄凉:“好……”我想我爸还是疼我的,只是他拿我没办法,正如他拿我妈没办法一样,他学不会如何跟章家人那股子倔傲不骛的气势如何相处,他只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这也是我不肯告诉他的原因,不用几下子,他就会穿帮……
好吧,我爸真可怜……我得承认……
尸体出了医院正要运往灵堂,沿路有些得知消息的媒体一路跟著采访,别小看我这“死讯”,我爸跟我妈在l市也算知名人士,要知道我姥爷当年是l市的首富,虽然後来没落了,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加起来算得上l市这几月的大新闻了,没谁会错过这种年老丧子的好料……还有家现场直播的,不过看著我爸我妈那脸皮,没几个敢凑上去问什麽,只是在边上说了几句“节哀”的话,倒有我以前的几个兄弟赶过来,红了眼珠子,其中有个暴烈地在吼:“哪个不要命的干的……”他那张粗犷的脸在镜头前晃著,满脸杀气。
我在这一头无言,这下不用说了,l市人们不用怀疑也知道我曾经混过……
有人在采访医生,我舅的助手在十几根棍子前面沈重地说:“没有渡过危险期,王先生卧病期间心脏病突然发作,抢救无效……”
众记者七嘴八舌,“请问,王先生送往医院时是从北京回来的吗?”
“王先生在北京就医,为什麽要送回l市?”
有神通广大一点的记者就问:“听说王先生在北京送往医院并不是因为心脏病,章女士从美国回来把昏迷的王先生用包机从北京转到l市是有什麽原因吗?”
医生们昏了,一句“无可奉告”,逃了。
这麽大场面,我就知道,我这一死,从此以後,不可能再大白天出现在众人面前,要不,人们会看著我纷纷逃之,然後相互告之“见鬼了……”
我下这麽大功夫,唉,李越天,我算是给面子了……不教你尝尝我当初痛失“爱”的痛苦,你就真以为我的心肝是铁打的……
你爱我……你爱我……这不更好吗?
第三十七章
死人时经典不变的哀歌在透过等离子的电视在房间里哀鸣,我舅来给我换药在稍高的音调时著力地把针抽出又狠狠插进另一块肉的血管,疼得我差点从软绵绵的床上弹起来,我舅面无表情的继续换药,他的助手在他後面低著头咳嗽著不看我。
为了保密起见,这房间里没有一个护士,换药什麽的都是我舅和他的助手来,而我……不得不无奈地承受我舅的暗火,谁叫我把他拖下了水……就算打碎了牙也得和著血往肚里吞,何况是插针这种小小的……失误……啊……是不是……
“舅……轻点……”又一针筒伸向我的手臂,一大管的药剂被推入血管,我苦著脸向老医生提出要求,不能这样啊……
德高望重的医生虎著一张老脸带著助手出去了,我揉揉我明显被折磨得青了的手臂,怜惜地看了几秒,然後觉得自己太煽情恶了一把继续看我……“自己”的追掉会。
我以前的兄弟哥们得知了我的“死讯”,一个个前来追掉的时候不敢置信,有几个人甚至不相信扒拉著棺材边角儿仔细瞅著我的脸和身体,最後不得不无奈地接受了我“死亡”了的事实,哭丧了几把出门还唠叨著一定要查出我是被谁干掉的。
还有些更离谱的不知是不是要确定我这个以前“祸害”过他们的人真的离开了人世,不顾我爸我妈难看的神色和旁边保安的虎视眈眈,愣是伸出手截了我脸几下,怒得平时儒雅君子的我爸以为他们是我的仇人冲到前面对他们吼:“要干什麽?”我妈拉著他,一脸的五味杂陈,眼睛不著痕迹地往摄像头瞪了几眼,让我隔著电子设备都能冷冷的打个寒颤。
吴起然也来了,他定定在站在“我”尸体面前几分锺,向我妈说了声“节哀”,抖抖身上的黑西装走人了,转身时我看见他眼角微微皱了一下,猜不透这阴险小人在想什麽,不过我想就算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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