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堇,阿堇!——”
栗湛抽出刺进邱云后颈的银针,看着那人身体在自己面前软软瘫了下去,再看四周,确定一干人等已经悉数陷入昏迷之后,无趣的笑了下,对纪阡做个抱歉的手势,“我没想到这东西这么没用,最后还要劳烦叔父亲自动手,真是抱歉。”
“做出这东西的时候你也只有十几岁。”纪阡点起烟惬意的抽了一口,“若不想要,烧了便是。”
“哪来这么多空闲时间。”栗湛笑容腼腆羞涩有如少女,过了一会儿,他随手把烟头熄灭在藤蔓根部,原本还猖狂不可一世的巨型触手在主人面前半点脾气也无,他自怀里掏出地图,朝自己的叔父深深鞠了一躬,“接下来该去取那玉石了——怎么,看到养子如此优秀,心有不舍了么?”
“如果过了这一关还留着命的话,倒不失为好苗子。”
“是。”
栗湛收起地图,跟在名义上的叔父身后,纪阡,可能大陆的人对其并不熟悉但在港岛,这个名字却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识,人尽皆知,赫赫有名的黑道教父,据传闻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势力,这些年,这个男人为了心中计划,一直在四处搜罗拥有特殊技艺的年轻高手,其中就包括了身为制药师的自己,若这纪沫真能大难不死,收入麾下也是好事。
其实栗湛从正统意义上来说并不能被称为单一制药师,他研究的范围很广且杂,譬如足以使生物产生异变的滴液和作用连军部亦不甚了解的药物,而且他好玩,性子狠烈,又淡薄人命,所以长久以来,并不受军部的喜爱,这也是军部之所以会把相当大一部分工作量及机密制剂交给另外制药师的原因,按他的性子,不定什么时候就顺手在绝密药剂里加上点什么有趣成分,再装着若无其事的交出去,就像覆在骨头上的软肉,轻触上去是柔软温顺的,但再用力就会被狠狠刺穿,听到纪阡这样评价的时候,他也只是柔和一笑,未置一词。
算得了什么呢?栗湛在心里对自己说,之于纪阡来说,自己这个除了大脑构造精巧了一点之外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纪阡愿意,随时可以终止自己的呼吸,就像被他设计遣人虐杀的军部另一名药剂师柴羽一样,被迫将心脏停跳在如花的年龄,甚至于死去之后魂魄还要受制于人,得不到安息,这个残虐的教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最为可怖的魔鬼。
栗湛自认永远都忘不了,纪阡第一次见成年后的他的情景,那还是四年前,自幼时便分别的世叔站在制药室一堆瓶瓶罐罐中,大衣领里埋着一张冷峻而俊挺的面容,带出那样一点肃杀的气息,笑得残忍而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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