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霄院离听涛阁很近,当年修建王府的时候,裴傅庭为了更好的照顾裴铭,特意将两人的住处修的近了些。小尘跟着来人,不消几步路,便见到了裴傅庭所居住的庭院。
只见院门处悬挂着写有“秋霄”两字的牌匾,字体遒劲有力,隐隐溢着一股霸气,一如裴傅庭的为人。
真是好字。可惜自己没有好好念过多少书,认识的一些字,还是将自己带大的嬷嬷教的。
裴铭从院落里出来,裴傅庭刚刚与他商议完朝堂上的事,自今年生辰那一日开始,裴傅庭便开始将朝堂上的事讲与他听,有时候更会向他征询一些意见,似乎是有要他参政的意思。裴铭很是自豪,他自小便希望能够和爹爹一起站在朝堂上,掌握大权。只是今晚商议的事情着实关系着国家边境的安危,就连裴傅庭的语气都有些沉重,看来边疆连连遭袭的后果远比报上来的要严重的多。
裴铭这样想着,心里也跟着有些沉重,哪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小尘正仰着头,不知在观赏什么东西,脸上一派恬淡丝毫看不出前几日才刚刚受完折磨的样子。他心里更生厌恶,走过去抽出缠在腰间的细鞭,冲着小尘没头没脑的就是一下。
领路的人但闻有破空而过的声音,发梢被飞驰而过的东西带到,脸上挂过一阵凉飕飕的风,直凉到心里。
“啊!”
身边一声闷哼,那人扭头看见到小尘摔倒在地,肩上好大一条口子,棉服都破了。再往前面看,只见自家小主子双眼通红,在银色的雪地里凶恶的就如同一匹野狼,吓的双脚一软就跪在地。
“主子饶命啊……饶命啊……”
“你怎么不求饶,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你的求饶声。”裴铭像是没有听见跪在地上的奴才的讨饶声,他用脚尖抬起小尘的下巴。
小尘视线所及的是一双貂皮雪靴,似乎很柔软很温暖,穿着这样的鞋子,便不会再惧怕寒冷了。他怔怔看着鞋子出神,直到背脊上又落下重重的一鞭,顶在下巴上的脚尖也随之倏然离去,整个下巴磕在地面上,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裴铭冷冷笑道:“不要以为,这是父王看好你。你很快就不会有半点傲气了。”他说完将鞭子缓缓收入腰间:“这一鞭,只当是给父王助兴。”
裴傅庭半躺在靠着窗子的贵妃塌上,手里捏着一本兵书,头发并未束起,散散披在身后。他的房间布置很是简洁,一床一桌一塌,外加一个放满书籍的榆木书架,屋子里熏了不知什么香,令人觉得精神很是安逸。
有人为小尘掀起帘子,他走进去,跪在裴傅庭跟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王爷。”
外面已经是雪过天晴,月亮正从云后探出,洒了一院子的银光。裴傅庭放下手中兵书,不知在看院中的什么景色。
“开始吧。”良久之后裴傅庭缓缓背过身,他只穿了一件绸衣,形状美好的肌肉在那层薄薄的织物下起伏着,他的整片背脊都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小尘的眼前,那种蕴含力量的美,任谁看了呼吸都会为之一滞。
小尘站起来,虽然白天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可是见到这幅场景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裴傅庭形状美好的背脊,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却抬手的时候那一瞬间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令他脸孔煞白。
淡淡的血腥味,逐渐盖过熏香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窜入鼻尖。小尘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可是手下却不敢停,仍然用白天的力道继续揉捏着。王爷与小王爷离开后,他请教过兰竹,兰竹告诉他说,王爷早年在战场上负过伤,每每天气转变的时候肩膀便会隐隐作痛。小王爷曾经为他遍寻名医,可是王爷却说,这个伤他想一辈子都带着,用不着根治。
小尘不明白,既然裴傅庭觉得旧疾难忍,需要人为他揉捏,他有大把大把的银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找最好的大夫治疗呢?哪怕用上一些药,也会比这样揉捏来的有效。就像现在他肩膀上的伤,那么灼热疼痛,如果有清清凉凉的药膏就好了。
“你分神了。”
裴傅庭转过身来,脸上虽然仍旧是很平静的模样,但是周遭的气氛却有了变化。
小尘往地上一跪,没有磕头,只是直直的跪着。
裴傅庭收敛气势,盯着他的肩膀问:“伤口很痛?”
没有料到裴傅庭会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小尘猛然惊讶抬头,完全忘记了礼数。
裴傅庭看着这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裴傅宣居然有一个与他们俩很相像的孩子。看着他,就像看着年少时的兄弟两人。只是他和裴傅宣虽然外貌相似,一开始的命运却很是不同。从小他更像是裴傅宣的影子,因为裴傅宣的母亲是皇后,他自然是得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自己却过着如同被打入冷宫的母亲一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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