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就应该像高中时那样,谁提起都要竖大拇指,而他梁大少碰上了那样的“兄弟”,就活该被人反复拿去当林昀的反而教材。
梁耀进了和林昀同一所大学时,早有了被对比的自觉,没成想他还是那个梁耀,不必他做什么改变和妥协,因林昀单方面的“退出”,梁大少不会再被对比诟病。
梁大少还是风光地当着名人,而林昀成了远远望着他的一位安静观众。
梁耀呼朋引伴,绯闻满天,花边新闻被同学们津津乐道,今天是泡了哪个系的系花,明天是哪个小明星,后天是哪家名媛,同学们对他有的艳羡,有的嗤之以鼻。林昀却从不表态,回家到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同在一个学校,难免会遇到。
有那么几次,梁耀停着豪车在女生宿舍楼下或者校门外时,远远看到林昀从不远处走过。
林昀认识他的车,林昀肯定也看见了他的车,可林昀却一个正眼都不肯瞧过来,每一次遭遇都挑了远路走开,回避的十分刻意。
梁耀一直知道林昀是看不惯他游戏花丛的纨绔做派,而令他不解的是——林昀管过他学习,管过他喝酒,管过他打架,唯独对他拈花惹草的行径不闻不问。
后面他渐渐理解了林昀可能坚持的原则——因为那是他梁耀的私生活,梁耀就算阅尽千帆,除了梁耀的对象,其他人没有资格指责。林昀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兄弟,自然也没有资格指责。
此刻的贺嫣凝视着杭澈,心想:“‘七也不出三不去’,他以前不管我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怎如今变成杭澈他就管了?不仅管女,他还管我和男的?”
“他在无良谷里自称是断袖非要娶我?他娶我是想和我继续当兄弟再组建一个‘梁家’,还是——”
尽管明知某种可能性是异想天开,贺嫣还是不可抑制按捺不住那种猜测,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想:“前世林昀从没有交过女朋友。”
“或许他真是断袖?”
“他就算是想认我这个兄弟和我重新有个家,其实也不必以嫁姻的形式……”
想的深了,贺嫣便有些走神。
而对面的杭澈听到贺嫣竟答应他“好”时,始料不及的瞪圆了眼,沉默地审视贺嫣的态度。
直到看到贺嫣有些走神,他又蹙了蹙眉,像要确认什么要紧的问题,就着按肩的姿势,慢慢的靠近,强迫贺嫣认真的看着自己,道:“贺嫣,你说真的?”
贺嫣回神,笑道:“嗯。”
杭澈深吸一口气:“若此事能听我的,别的事也听我的么?”
跟读书人打文字官司,绝对是自己挖坑,贺嫣警惕地意识到杭澈话间的推理逻辑有问题,然而当看到面前的人庄重的眼,贺嫣自嘲地扬了扬眉,心甘情愿地着了涿玉君的道,笑语盈盈地道:“嗯。”
杭澈显然不肯轻易相信他,手上的力道未松。
“我在他心里名声大概坏到负数了”贺嫣心想,好笑地眨了眨眼,也学着杭澈之前一字一顿郑重的语气道:“我不会走,你放心。还有,以后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随着他话落音,他们之间原本紧张的气氛蓦地微妙了起来。
杭澈按他肩的手劲松了松,双眼在烛火下熠熠发亮,低低地唤他:“嫣儿……”
“终于肯叫我嫣儿了,”贺嫣一边被叫得四肢发麻,一边自我唾弃的想,“他这几日一直严肃地叫我贺嫣,像是反复强调我今世的身份,害我差点以为他知晓我认出他是林昀。他不叫我嫣儿我居然还不适应了,我这都什么贱毛病……”
“他既不肯认曾经的梁耀,便不认吧,他不想当林昀,我便做他的嫣儿。”
一连默读了几遍“嫣儿”,贺嫣四肢百骸都麻了。
☆、第45章 四十五 贤惠杭
西厢房规格虽大,却不似月黄昏主屋有多添一张榻,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贺嫣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房里深处的大床上,脚步有些犹豫,半点没有曾经阅尽百花的施然。
手腕上不期一紧,被拉着往大床走。
贺嫣“哎”的一声反手拉住杭澈,杭澈一本正经地道:“只有一张床,今天一起睡。”
贺嫣喉咙紧了紧,十分自我唾弃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挺期待。
想到自己刚承诺过以后都听杭澈的,他也没有太多矫情,不再踟蹰,一起走向大床。
如此场景很怪,得说点什么缓解氛围,贺嫣道:“你方才在院子里停了一下是在挑进哪间屋子么?为何挑了这间?”
杭澈:“对面那间是以前临渊尊常住的。”
贺嫣:“那这间呢?”
杭澈:“空山君住过一段时间。”
贺嫣明白了,杭家严守尊卑长幼之礼,杭澈未封尊,便守礼的不进从前临渊尊的屋子,而挑了这间辅君适合住的屋子。
贺嫣疑惑道:“你提到的都是前二代的人了,这里不会好几十年没人住过吧?”
杭澈:“一尊一君被困连墓岛时,我父亲尚年幼,一直由春信君在书院里抚养长大,父亲去得早,未曾到别苑住过。”
贺嫣:“也就是说这别苑真的几十年没人住过!”
杭澈:“我主事后,定期带人来清扫。”
贺嫣正想问为何要劳动涿玉君亲自出手,杭澈已经接着道:“别苑的禁制杭家金丹以下修为者无法破开。”
贺嫣奇道:“我看这禁制不像你们杭家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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