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崔氏,崔府之中,家主崔文泰正在后庭与老太爷崔崇志对弈,崔文靖忽然急匆匆地闯进院来,神色凝重道:“老太爷,老爷,不好了。”
崔崇志见他居然不通报便闯进来,很是不悦,皱眉问:“何事如此慌张?”
崔文靖道:“太子未能管束那群灾民,让一群灾民流窜到了咱们安平县作乱,被李浩撞见了。”
“什么!”崔崇志和崔文泰闻言尽都失声惊呼。
崔文泰气愤拍桌:“唉!这个太子,简直是个草包!不足与谋!父亲,咱们该怎么办?”
“别慌。”崔崇志抬手止住了他,缓缓道,“文泰,你速速传信秦淼,让他在定州城中搞出大动静,务必将李浩引回定州去,还有,传信给太子,让他好好管束灾民,近期不可让灾民再行事了,另外,问问太子身边可有高手,这个李浩,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是!”崔文泰起身领命,和崔文靖一起走出了院子。
在定州第四天了,李浩正在不断带人搜查附近的村落,因为他从那个王二狗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阴谋,有人要造反。
没错,就是造反,按照王二狗的描述,雪灾降临,压垮了他们家的房屋,他们一家全都逃难去了县城,县城外有许多难民,足有七千多人,官府虽然每天施粥,还分发帐篷棉衣棉被,但还是有人饿死或是冻死,没办法,天气太过寒冷,而且每天所施粥也是水多米少,勉强能活命,冻死饿死的都是那些年老体弱或者原本就有病在身的,并不是很多,数千灾民之中,也就三十个的样子,在如此严寒天气,老人死亡本就是正常之事,只不过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灾民们多少会有点惊慌。
灾民们并不知道这些真相,以为他们就是饿死的,毕竟现在他们都吃不饱,接着灾民群里便有人开始鼓动,说朝廷官员心太黑,贪墨钱粮,根本不愿真正的救助百姓,他们恐怕要全都饿死在城外,他们还说,在一个山里面,有一个大户人家,非常有钱,家中粮食堆成山,而且那大户十分慈善,慷慨接济灾民,只要灾民去了,不仅能吃饱,还能分发棉衣。
这样的鬼话原本是没人信的,听着就很假,但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看到一丝不可能的希望,也想去试试,这就是求生的**。
愚昧是非常可怕的,有的时候,愚昧是会致命的,他们以为朝廷官员贪墨民脂民膏,认为官府根本不会真正的救济他们,他们还认为他们最后也都会饿死,渐渐就有人信了谣言,跟着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走了,可那群散播谣言的人却要蒙上他们的眼睛,带他们进山,为了能有粮食吃,为了活命,灾民们心甘情愿地被蒙上眼睛带走,最后他们出现在了深山里,这里没有什么大户,只有一个军营,不过,这里有粮食,很多粮食,每人每天两顿管饱,而且还有棉衣可以穿,虽然都是破旧棉衣,但御寒能力很好。
然后有个带头人跟他们说,让他们去招揽其他的灾民过来,只要能招到足够的灾民,他们就有肉吃,为了吃肉,王二狗他们回到县城外,继续鼓动其他的灾民,这群灾民有许多是相互之间都认识的,所以谣言的可信度就高了,而且散播起来也很快,于是所有的灾民都趁夜悄悄都离开了县城,被蒙上眼睛带入深山之中,有吃有喝。
接下来,他们渐渐发现事情不对了,灾民越来越多,加上原本的灾民,已经有将近十万人了,人数过万,人山人海,十万是个什么概念,看起来就很吓人。
而且他们一问之下得知,有的灾民是易州的,而有的灾民是定州的,易州和定州相隔四五百里呢,他们不理解,两个相隔这么远地方的灾民怎么会聚集到了一起,而且这么多,他们隐隐感觉这个所谓的“大户”目的不简单。
果然,他们在这里吃喝了两天后,开始有人给他们分派任务,有人加入军营训练,有人负责继续招揽灾民,还有人则负责出去四处劫掠,而王二狗就是四处劫掠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李浩也曾问王二狗,既然发现不对了,都出来了,完全可以寻找机会脱身,不去劫掠,况且,就算劫掠,也不必杀人。
王二狗也很苦恼,当初只说劫掠,不杀人,他们觉得劫掠也不算大事,只要能吃饱就行,反正这么多人,这就是从众心理,可第一次劫掠之后,隐藏在灾民中的几个人竟然将一个村中七个大户杀得鸡犬不留,原来这些灾民是假的,混入他们其中杀人,害他们担上罪名。
接着领头人就威胁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是杀人放火的盗匪了,若被朝廷逮住,必定会砍头,想要活命,就跟着他们一起推翻朝廷,他们有足够的钱粮,有足够的武器,大军也在训练之中,数月便成,只要借着灾荒将定州和易州搅乱,他们就能举旗造反了。
这群灾民毕竟没什么见识,很容易唬,再加上从众心理,他们就这么落草为寇了,开始四处劫掠,不过他们毕竟做惯了百姓,不喜欢杀人,但他们必须杀,不杀的话,就会有人拿鞭子抽,往死里抽,王二狗就曾亲眼看到两个人因为不肯杀人,被活活抽死,于是这群灾民越陷越深,最终不可自拔。
听完王二狗的叙述,李浩整理了一下思绪,基本已经可以定性,这就是有人要造反,而且这个造反的势力,应该跟博陵崔氏有关,因为瞧他们的架势,似乎是要网罗十几万灾民,训练成军,而要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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