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一划,好似斩首——恰好斩掉了玻璃墙映出的、位于他斜下方的对面楼层走廊上,冒牌货与穆郁的首级。
司暇心一震,眼球都快贴上玻璃:怎么这么巧?!再斗胆一瞥风静持,司暇直接一哆嗦:完了完了这下死菜了!爷怎么这么点儿背呢!操蛋的冒牌货和娘炮穆郁出双入对,摆明了要将风静持往糟老头身边推啊!
司暇撇头咬住风静持的裤脚,想将他往后拖,不让他继续虎视眈眈那对狗男男。可风静持不仅没退却,反倒站了起来,腰板挺得倍儿直,眼神直勾勾的俯视对面楼层的那两人,活像一根宣战的旗杆。
“……我不躲你。”风静持将双手紧捏栏杆,他的骨节及掌下的金属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司暇瞪大了眼遥望对面楼层,这才想明白风静持为什么突然提起司暇怕高,蓦然下蹲躲避,感叹“不再有他的位置”,赌气“划斩”那两人的头颅——估计,风静持早就发现那两人在下方楼层闲逛了,他心有所感,故发叹息,又忐忑不安、畏惧被“司暇”发现,这才靠蹲下遮掩身形。
要是风静持一直那么蹲着、躲着,事情倒也就过去了。可他一个赌气,就犯起了牛脖子,掐巧在“司暇”抬头仰望商场穹顶的时候站了起来,和“司暇”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哎哟喂要听蛐蛐儿叫了!司暇生怕冒牌货玩什么幺蛾子,譬如说当场吼个啥“我讨厌你”,让风静持“哗啦”,心碎,然后转身就投入沈经理的怀抱,向他娇嗔着哭诉。
然而司暇溜溜儿就没猜中冒牌货的本事,只见他看见了风静持也只当没看见,脚跟一转就走向了穆郁,由着那小少年挽起他的手臂,高高兴兴带他走向通往楼下的自动扶梯。
司暇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跟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以及沈经理呼唤风静持名字的声音。他看着风静持垂下眼睫,目送“司暇”与穆郁言笑晏晏,顺着扶梯的履带抵达更低的楼层,再更低,再更低……风静持始终站立于最高层之上,简直如同冷傲俯视人间神灵,可他身边除了一条馒头狗,再无其他温暖,被孤立的他实际上是被“司暇”踩于脚下的。
司暇企图分散他注意力的“汪”刚出口,风静持就一个转身,突然开始了奔跑,甚至于没跟沈经理打招呼,就一口气冲过大半个楼层的店面,一头钻进紧急楼梯间。
司暇靠着犬类的运动本能,勉强追了上去,他迈腾着小短腿,跟着风静持一级级楼梯的往下跑,短促而疑问的“汪汪”响了好几次,都没讨得风静持的驻足解释。
“汪——汪汪汪汪?!”司暇不慎瞅见风静持的惊人举动,吓得前后脚打架,差点踩空楼梯。原来风静持嫌一级级下楼梯的速度太慢,干脆左手一撑,身体腾空,直接侧翻而过楼梯扶手,稳当而落平台之下的阶梯,然后不做歇息,继续往下跳跃。
司暇咂舌,觉得小竹马漆黑的身姿可谓帅气,正巧他又瘦,像极了灵巧翻越于山岭间的羚羊。可在他记忆里,风静持的运动能力有这么强过吗?他那小竹马,可是个打小柔弱的病秧子,得靠他护在身后、躲在他的阴影里,才不至于被嫉恼他美色的开档娃丢石子、被毒辣辣的太阳与寒嗖嗖的凄风摧残至凋零。
就连上了高中,风静持的跑步速度也从没超过他吧?难不成一个暑假不见,林妹妹就强健成了扈三娘?他天天朝九晚五、被无良老板压榨,哪儿来的时间去健身房举哑铃?
还是说,风静持是遭到了什么刺激,肾上腺激素爆发,所以才终于名副其实了一回,跑起来像阵风?
司暇胡乱猜测,满心别扭,觉得小疯子竟然在身体素质方面强过他了,真令人——狗,不甘心。然而,他将馒头的马力开到最大,还是只能追上风静持头发尖的影儿,风静持抵达地下车库的入口,还能平息顺气,司暇却一个脑充血,就软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耸拉狗耳哆嗦喘气。
风静持径直往前,司暇只能四腿打颤着跟上。那铁灰色调的地下车库阴黑森然,立柱如密林,车辆齐头而停,好似俯卧于地的兽群,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风静持取下了黑框眼镜,司暇发现,在幽暗的地方,他的眼睛竟然如猫一般亮;他陡一环视,竟给人鹰隼在搜寻猎物的错觉,司暇怵然联想到豺狼虎豹,忍不住自疑自问:怎么小疯子一取下眼镜,气场就完全变了?我送的眼镜附带了某种瞬间切换功能么?
远远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发动声,风静持的眼睛只亮了刹那,又转瞬暗下去。司暇瞪大狗眼,随着风静持慢慢向前移动,发现一辆墨绿色的兰博基尼艾文塔多正开出车位,心机深沉的斗牛般沉稳缓步、逐渐提速,最后呼啸而出,在人眼上映出一破金绿色的光。
那款车的车身相对低矮,从后方很容易看清剪刀门内的乘客。司暇早年很钟意兰博基尼那遍布车身四周的巨大进气口,以及玻璃下一览无余的发动机,可他也没败家到一掷父母的千金,斗胆购入那六百万以上的豪华跑车。
司暇在脑内过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将车和人对上了号。他五味陈杂的挠了挠鼻子,在心里直骂穆郁败家,另外,那冒牌货是想卖身还是怎么着,竟然坐穆郁的车?他家的保时捷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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