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时,面上竟没有丝毫触动,仿佛他口中说的人不是自己。
“师兄与云容从未见过面,如果仅凭云容的一面之词便能做实两人的关系。那当年云容亲手将上品法宝冰心石赠与孟师兄,孟师兄非但没有拒绝,还炼化成本命法宝,岂不是暗投魔宗、欺师叛门!”
“一派胡言!”孟长德大怒,“孟游在剑宗一向遵规守纪、本本分分,当年不过尚且年幼,又是自己努力通过试练得来的,这才收下。”
云容嗤笑一声,“孟师兄年幼,难道连孟宗主也不懂规矩吗?魔头的东西怎可随意接受?大师兄尚且知道避嫌,师尊身为剑宗宗主却连这点道理都拎不清!”
孟长德平时根本没注意过谢赐这个人,没想到他如此能言善辩临危不惧,可身为宗主他只能言尽于此,若是再去诋毁承景,难免显得过于刻意。
好在那弟子及时出声反驳,“那为何魔宗杀人时你们刚巧离开燕回,又刚巧在魔宗杀光连云山所有弟子后才出现,而那凶手的背影也刚巧被你们看到!”
云容冷笑,“是啊,真是好巧!我和师兄正要离开,就刚巧赶上九大宗门的人一起上山撞了个正着,而魔宗的人杀光了连云山上所有弟子,掉点什么不好,偏偏掉了这么多块护心镜!”
云容摊开手,手心中同样攥着一块带血的护心镜,这是那些魔修出自魔宗最好的证明,孟长德生怕弟子短时间内搜不到,便故意在这留下了好几块,没想到反让对方抓住这一点不放。
承景见孟长德面色阴沉,生怕他对谢赐不利,便按住谢赐的肩膀,对燕回道,“我不认为这是魔宗所为,云容还活着,魔宗完全没必要挑九大门派都在的时候动手,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益处。”
“他说什么?”
“云容还活着?怎么可能?”
“这几年不是没人见过云容吗?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危言耸听!”
“可若是云尊主真的还活着……”
一时之间众人都被承景的话吸引过去,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嗤之以鼻。
燕回性格单纯,容易轻信,他立刻转头看向孟长德,“那魔头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
孟长德早已想好说辞,“云容当年自爆内丹乃弟子与无念大师亲眼所见,弟子也不知景儿为何非要说云容还活着,可能是心有所思吧!”
大家一听也就明白了,承景和云容可是那种龌龊的关系,他是魔宗的人,自然希望云容还活着,刚刚分明是在用云容的名字吓唬他们!
那些刚刚面露怯色的人此时都恼羞成怒,“承景,在老祖面前你也敢信口雌黄!”
承景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当日云容出现,乃孟游师弟亲眼所见。”
孟游面容平静,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也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并未说过此话。”
那人冷哼,“承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燕回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对的,但却明白这其中必有猫腻,绝不是魔宗弟子寻仇这么简单。
燕回觉得他们争来争去,牵扯了这么多,让宗门颜面扫地。他把断剑猛地插入地底,怒道,“都不要吵了!玉清,去我屋中拿溶血幡,他到底是不是魔宗宗主,我用溶血幡一测便知!”
溶血幡!
一些听过这法宝的顿时眼睛一亮,没听过的便开始四处询问,没一会这溶血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宝物就人尽皆知了。
溶血幡本是至圣法宝,千万年来不知杀过多少魔修,因为浸染了太多魔修的血便对嗜血之人十分敏感。但凡碰到吸食人血、以血祭炼等罪大恶极之人,溶血幡就会突然变大,将对方的名字刻在旗面上,若是被刻名之人死在溶血幡下,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承景若是魔宗宗主,必然也暗自修魔,只要是修魔之人便都会以血祭化,绝不可能逃出溶血幡。
孟长德心中知道承景不可能是魔修,但便是一会还他一个清白又能如何,反正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和魔宗牵连不清,今后在九大宗门修士心中的印象也会一落千丈。
很快,前去拿溶血幡的弟子就回来了,只是他行色匆忙,看见燕回便跪了下去。
“不好了老祖,溶……溶血幡,被人毁了!”那弟子拿出断成几节的溶血幡,吓得压低了头。
“什么?”燕回捡起溶血幡双手发抖,溶血幡跟了他上千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中品宝器,更是他斩杀魔修的得力助手。
当年他虽性情粗暴,但深明大义惩恶扬善,剑宗宗主弥留之际便把这难得的至宝交付在他手上,望他能斩除魔修。千年来,燕回对溶血幡爱护有加,如今竟被人毁成这样,他恨不得把凶手立刻揪出来大卸八块!
云容也十分惊讶,溶血幡可是中品宝器,哪是这么容易便能损毁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了上百名修士还毁掉了溶血幡,简直是常人所不能!
孟长德心中一惊,溶血幡被毁可不是他所为,但没了溶血幡就没法证明承景的清白,更是无人能辨别出云容的尸体,简直是天助我也!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见周焕道,“这么说,云容当真还活着?”
许静一向很欣赏周焕,问道,“周门主何出此言?”
周焕有条不紊地道,“溶血幡是天下圣物,若想损毁起码要合体后期以上的修为,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若是云容,便可以轻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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