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这位仁兄的打扮,李犇有种不友好又很刺激地预感。
“此地正是南京城郊。”南京?自己失去知觉是在杭州,醒来就到了南京,两小动车过来的?
“现在是哪一年?”李犇一边觉得自己去证实自己心里的怀疑有点儿神经病,一边其实又很期待得到一些答案,看得多有时候人也容易脑回不正常。
“不知道,你到底偷不偷,废话这么多。不偷我自己走了,本来还想与你结个伴。”这位黑哥有点不耐烦了。李犇有些无语,看对方的打扮,说自己穿越到横店倒有可能,对方开口闭口偷偷偷,难道误打误撞跟乔装的犯罪份子接上了头,再环顾一下黑漆漆的四周,要是不跟着这位有犯罪嫌疑的黑哥,一时半会真不一定能碰到第二个人,想想也挺可怕的,还是跟着他吧,起码能正常交流。
“走走走,你说偷什么就偷什么。”李犇赔笑道,一手套近乎地搭在黑哥脖子上。
“铲子。”
说着,黑哥转身拿起扔在地上的铁铲,真是好大的一把铁铲,黑哥随手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往夜色里走去。
李犇只得在后面跟上,不走不知道,还真是不一点儿点儿冷,和家乡的冬天有一拼,而李犇身上穿得还是适合杭州二月末天气的牛角扣短款呢大衣,因为上下班开车,里面连个毛衣都没穿,就一件套头卫衣,牛仔裤里面一条秋裤。
越走越觉得冷地刺骨,李犇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前面披着兽皮的黑哥回过头看了一眼,扯下兽皮扔到了李犇怀里。李犇接过兽皮,对这位善解人意的朋友的好感度噌噌地往上涨。兽皮内侧还是很讲究地用粗布缝了一层,披在身上也没有预想中血腥味。
“哥们,谢谢啦。”李犇觉得虽然有个成语叫“大恩不言谢”,但是还是要适当地表达一下感情,拉近下关系。
“在下不是哥们,在下纳齐·吕突不。”黑哥一本正经地跟李犇解释,小白牙在一张一合的嘴里若隐若现。
“纳齐兄。”李犇觉得此时此地也不适合跟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什么地方的古人或者未来人,解释一下哥们的意思,直接从善如流最好。
“快挖。”纳齐语气中全是惊喜,把铲子扔给了李犇,自己用手开始在地上拼命刨。
李犇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纳齐亲哥啊,你把我带到萝卜地里,还煞有介事地搞得像毒品交易般神神叨叨,而且萝卜不是一拔就出来了吗,还费这么大力气带这么重的作案工具……
李犇抓起萝卜缨,双手一用力,就拔了一根萝卜出来,又抓起一个萝卜缨,不费什么劲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扔在地上。边上刨地的纳齐看傻了眼,继而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也学着李犇拔了起来。
“足矣,足矣。”纳齐一边高兴地把萝卜缨绑到一处往身上背,一边示意李犇停下不要拔了。
这算是偷完了?三更爬半夜走这么远跑到萝卜地里就拔了二十多根萝卜?李犇贱瘾有点儿发作,想犯贱地嘲弄几句,抽了一下嘴角,想想还是算了,这位纳齐兄挺壮的,给自己一顿打,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报仇都没处找帮手去。
两人离开萝卜地,李犇也不知道去哪,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纳齐走,天色渐亮,周围地房子渐渐能看清了,这不看不要紧,看了非常上火,是古代无疑了,未来房子这么破那子孙后代也太惨了点儿。虽然刚醒过来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也看准备五、六年,可是真正确认自己穿越了,还是出现了一种不真实、有很多恐慌、想大哭一场各种情绪交错复杂的莫名感觉。
非但没有里那些金手指天将降大任斯人也的憧憬,李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到掉到人堆里分不出来的月薪八千税后更少的小职员,他需要的就是保住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住在和同学合租二室一厅,偶尔奢侈地去买几件品牌折扣衣服,跟看对眼的大叔也好小弟也好每天微信互道晚安,一段时间后再把彼此拉进黑名单。
他要回去,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纳齐不知道李犇的脑子此刻正在经历着弯曲拉直,前进后退,这样那样一层层地弯弯绕绕,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犇说话。“这些雹突,足够做几十斤雹突糕,卖了可以换一身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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