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为自己的倔强付出了代价,因为下一秒江霖就把他扛了起来,架在肩膀上带走了,还一边说道:“你不是每天都能吃很多吗,为什么还是那么轻?好歹多长点肉啊,不然吃那么多不是浪费粮食吗?”
“放开我……咳咳……你这个笨蛋……”
江年若被江霖放到了沙发上:“我去拿温度计过来,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都说没事……了……”但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晕晕乎乎,走路的步伐也轻飘飘的,终于靠到沙发上时整个人才有了些踏实感。
江霖很快就把温度计拿了过来,一测:“发烧了,37.5度。”
“哦,那还好啊。”江年若自己倒是无所谓,“温度没有很高,睡一觉就会退下去了。”
“你还真是一脸悠哉啊。”江霖从医药箱里找出一盒退烧药,想递给江年若之前才想起来他应该还没吃早饭,“早饭想吃什么?先吃早饭再把药吃了。”
江年若摇摇头,他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没关系,就这么吃药好了。”
“这样对胃会有伤害你不知道吗?”江霖的语气从一开始就是急急躁躁的,现在更是不耐,“应该还有包子馒头之类的,我去拿过来,你给我吃了。”
江年若对江霖的语气感到不悦,但还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江霖很快就回来了,还拿了一盘装着动物形状的小馒头过来。强行给江年若塞了一个进去,又看着他把药吞了下去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先观察一下,要是你下午还没退烧,我就送你去医院。”江霖对着他,就是会把明明可以用温柔关怀的话说得霸道欠揍。
“……会退的……”去医院什么的,光挂号排队就好麻烦,对江年若来说,自然是能不去就不去。
江年若睡在沙发上,盖着毯子。江霖则坐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脚,留给江年若一个后脑。
江年若半眯着眼睛,他昨晚本身就没有休息好,退烧药一般又带有助眠效果,安静躺下没几分钟他就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偏偏这时,他听到江霖问他:“……上次那件事情,你还在生气吗?”
其实这次江年若大脑的思考都已经迟钝下来了,反应也是慢了几拍的,想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拼凑起来江霖问的大概是什么意思,只是回答的文不对题:“……那个人……对我很好……”
“嗯?”
“……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看得懂我心里在想什么……”
江霖懂了江年若在说的人是周谨成。看着江年若这么毫无戒备地说出心里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只叹了口气,摸了摸江年若的脑袋:“睡吧,睡醒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概是江霖的最后一句话真的起到了不可思议的安抚作用,江年若睡得很安稳。
江年若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那些都是他跟江霖之间的事情。
好像从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嫉妒着江霖,嫉妒着江霖拥有他所向往却不能获得的一切——尤其是江霖获得了他那么多没有的渴望,却将那所有视为当然,毫不在乎。
多么讽刺的现实,没有的人在心底无数次谴责上天为什么自己不能拥有,而拥有的人却对这么珍贵的东西毫无所谓……而这两股极端的念想,并不能调和,更不可能中和,只能在各自所立的极端上照着个人的心意继续极端下去。
可后来让他体验到了被需要被照顾被保护是种什么样感觉的人,也是江霖。
最初是他一个人走回家,被几个爱嚼舌根的邻居叫住用闲言碎语伤害时,敢做到的只有沉默不语,低下头快速跑回家,懦弱无用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再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时,是突然从身后出现的江霖保护了他。明明江霖自己也才只是上初中而已,却能毫不畏惧地用篮球砸向对方的脸,还恶狠狠地威胁:“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胡说八道,下次你肚子里就算装着孩子我也给你打下来。”——如此目无中人,如此不良狂妄,却也只有这样的江霖,替江年若出了一口气。
再来是几个所谓童言无忌的同班同学围住了他,因江年若不肯将答案借给他们抄袭而心生怨念,团团圈住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孩子。他被攻击得要哭出来时,也是江霖揪住了这群人,一人一拳地砸在他们的头顶上,揍得好几个人直接哭了出来。这样以后还强迫他们给江年若道歉,而且必须道歉得诚心诚意,不然就再揍再道歉。
之后是他偷吃本要用来招待客人的蛋糕败露引得宋梦婷不快时,江霖主动跳出来替他背走了这个黑锅,被宋梦婷一顿臭骂后停了好几天的零用钱。
“做哥哥的就应该要保护弟弟吧!以后谁欺负你了就跟我说,看我不把他们往死里揍!”江霖对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任性肆意。
这个对他来说充满了冷漠的家里,就只有江霖真正地温暖过他。
他嫉妒着江霖,同时又舍不得松开江霖所给的温暖,就这么在煎熬的情感长大,就这么在矛盾中生成了自己。
再睁眼时,原先沉沉重重的大脑已经轻松了不少。
只是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江年若废了好大劲才睁开。
他看到江霖还坐在地上,一手只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看着他:“这么大了睡觉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自己还哭了吗?江年若完全没有意识,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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