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没说话,但金云海知道他在笑,而且一定是貌似狡黠实则傻乎乎的那种。
心里某一块蓦地柔软开来,金云海翻个身,把笔记本放到肚皮上,机身有点热,尤其是风扇位置,暖融融的:“一晃两个月了,日子还真不禁过。你那边儿现在热得不行了吧。”
“还凑合,只不过一出去就出汗。”
那不凑合得怎么样啊= =
“你那边呢?”这回换凌飞问了。
“不知道,”金云打个哈欠,“我在莫斯科呢。”
“跑那儿去干嘛?”
“生意上出了点儿问题。”
“哦。”
“……”
“……”
冷场了= =
俩人从认识到现在,算上游戏里的时间快一年了,还从没出现过聊着聊着冷场的状况。于是经验不足的金云海卡在那儿,不知道咋办了,耳边只有笔记本风扇嗡嗡的鸣响。
“你什么时候出国的?”
凌飞的问题就像及时雨,金云海长舒口气。
“半个多月前吧。咋了?”
“哦,那你出国前干啥了?”
“操,还说呢,一笔买卖出了大篓子,我他妈天天脚打后脑勺的奔波,腿儿都溜细了。”
“哦——”这回凌飞拖长了声音,末了语气有了微妙的轻舞飞扬,“做生意都累,我这阵子光收拾老头儿的摊子就要虚脱了,你说这是人赚钱哪还是钱赚人哪。”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瞧瞧第三世界人民的水深火热。”
“你怎么不瞅瞅第一世界人民?”
“瞅了啊,没看得上的,太显老。”
“……”
“毛儿还多,我喜欢溜光水滑的。”
凌飞真想把手机当砖头砸向俄罗斯,俄罗斯人民怎么没把金云海当流氓逮起来呢?!
又一阵没啥重点的扯淡,俩人意犹未尽的结束通话。
关了笔记本,金云海才想起来忘了问凌飞啥时候回东北了!擦,自己那脑袋就是个摆设儿= =
不过,金云海把笔记本拿下来放到旁边,仰躺着一边看窗外的星光一边摩挲自己肚皮,总觉得打完电话,这俄罗斯的月亮就和家里的一样圆了,而且鹅黄鹅黄的很漂亮。
挂了电话的凌飞在亚洲的东南端心情也不错,这不错里包含的成分太多了,首先呢,金云海两个月没联系是有原因的,接着呢,金云海在俄罗斯还惦记着骚扰他,最后呢,光是和金云海通电话这件事儿,本身就会让心情不由自主拨云见日。
凌飞偷偷摸下楼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又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屋儿,才哼着小歌儿浅酌起来。不过啤酒喝完,好心情也就挥发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剩下淡淡的失落。
所以说心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凌飞把头枕到胳膊上,看上方的吊灯,一旦开始动,就不听话了,它想开心开心,想低落低落,跟坐过山车似的,而控制闸,不在自己这里。
想到后面,凌飞又有点埋怨金云海。你好端端游你的俄罗斯得了,还非打啥电话啊,闹心!
俄罗斯电话效应在接下来忙碌的工作里慢慢淡去,凌老头儿在中风之前就有意在慢慢结束各领域产业,所以凌飞应急性的把一些事务处理完,也开始协助老头儿把全面结业或者转手推向正轨。结业自然要比经营容易得多,无非是卖个好价钱,于是凌飞便有更多的精力投入自己那个小公司。
凌老头儿瞧着焕发第二春的儿子那叫一个高兴,虽然他嘴上没说,但脸上那皱纹可是一天天渐长,弄得凌飞都有点担心了,找着机会就劝,老头儿,你能别乐了把嘴合上不?
贸易公司除了副总经理,基本都是新面孔,没一个认识凌飞的,忽然从天而降个传说中的总经理,大家心里都有点嘀咕,这工作能力好不好先放旁边,光天天开个火红跑车往公司得瑟就够大家肝儿颤的。不过几次高层会议下来,群众们多少有点底了。一来,这总经理不专政,尊重且相当尊重副总经理意见,其次,对方偶尔提出的问题还都在点儿上,再次,有小道消息说总经理其实是经管专业高材生,这么多年晃荡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凌飞发现自己想人的时候越来越少,想工作的时候越来越多,这是个好兆头,因为工作只要努力就会如意,而人不然。
这天下午奇热无比,往日油亮亮的棕榈叶都开始卷曲起来,凌飞只是出写字楼买包烟,刚出转门,热浪扑面差点儿让他窒息。不光热,还有风,于是热风就像生化武器一样摧残着人脆弱的神经。从写字楼到便利店只十几米,凌飞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一进店,他就站在冷藏格前不动了。
酸奶,香肠,便当,三明治,奶酪,果汁,汽水……冷藏格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凌飞看得很认真,虽然他只想买包烟。
手机发出短暂却急促的短信提示音。
通常凌飞收到的短信里十条有九条是广告,还有一条是刷卡通知。所以他并没有急着看,而是让浑身毛孔吸足冷气,方才慢悠悠走到收银台,让翘首企盼的小姑娘给他拿了一包烟。
走回写字楼又是地狱般的煎熬,凌飞忽然后悔了,他刚才应该让小姑娘给他拿一整条烟的这样很长时间都不用下楼了a;
想起还有短信这么个事儿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还是因为要打电话,所以凌飞对着屏幕上的新信息习惯性的按了——
发件人:包子
虽然金子说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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