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毁了二皇子的未来。
时耶?命耶!王德钏叹了口气。
先时因为几人从小一同在上书房长大,苍天赐这几年又从未摆过皇子的架子,加上尧兰这人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王德钏对于他一路上不顾二皇子劝阻一味挑刺的行为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皇子今日这话说得极重,王德钏才惊觉,这不是在小书房里几个人赶了仆从关着门商量事情,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的面!
堂堂一国皇子居然还约束不住自己的手下,这在皇上的眼中,该是何等的无才无能无用?
更何况,今日之事不是先前吃穿用度的小事,而是牵扯到反贼的处理问题,二皇子让身边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伴读对着有资格全权处理这件事的大皇子大吼大叫,质疑逼问,已经不再是几个年轻人不合的简单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高度。
尧兰今天不仅是惹恼了大皇子,恐怕在皇上那里也已经记了名,甚至皇上可能比大皇子更加恼怒尧兰。
——自己辛辛苦苦放在身边调教了这么长时间的儿子,自己给予隐形太子待遇的儿子,自己任命过监国的儿子,在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处理上居然出了原则性的失误!这样的错误如果多了,景帝再怎么偏心,再怎么护短,也难以让这么一个儿子继承皇位。
尧兰会被皇帝迁怒,可以说是肯定的了。
王德钏回头看看几个同样若有所思的同伴,明白到了明日,大皇子郡王马车里的僵硬气氛肯定会有所改善了。
他现在想明白了大部分事情,回想起大皇子一贯的清雅出尘微笑,许是心境的改变,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三分狠辣。
他先前还在奇怪,面对尧兰的屡屡挑衅,大皇子为什么诸多忍让——尧兰这几天的无理取闹,别说是两千精兵,就连自己这边几个人也有些看不过眼,那位传言中心狠手辣的少年大将怎么会硬生生忍下来?
现在答案出来了,对方一次次的忍让,换来的自然是尧兰的步步逼近,直至到了这次,尧兰理所当然地指手画脚,他们这些平素自诩聪明绝顶的fēng_liú才子,谁都没有觉出其中的暗藏杀机。
大皇子就凭着十几天的忍让,不动声色地就除掉了一个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借刀杀人,兵不血刃,再没有比他玩得更漂亮的了。
那么二皇子呢?他们这些人政治敏感性不高,但是二皇子可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人物,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有觉察?
王德钏想到苍天赐临走时眼中的一抹异色,一时怔然。
苍天素从白雕脚上绑的竹筒中将信笺拿了出来,用清水泡过,再白醋蘸过,涂上一层米浆,等了半柱香,看着上面显现出来的字迹,难得变了脸色。
段羽的信极短,只有寥寥数字:“承国国君遇刺身亡,太子继位。”
赵六的信更短,很大的一张花纹繁琐的纸上,一个大且居中的“三”字,以血写成,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较长,已经呈现出凝固的暗红色。
“其实,当年三师弟曾经化名张崂山跟在你父皇身侧五年,关系跟你同六子现在差不多,很得你老子器重。但是师父偷偷窝苍国皇宫里,观察了你老子几个月,回来后把他叫过去,拍桌子大骂了一顿。十多天后,三师弟就假死离开了你老子的控制。”
“你要找在承国说得上话的人?找我三师兄啊,他现在在承国宰相府里当半瓶子醋的幕僚,很得宠信,别说是偷出一封家信,赶巧了连皇帝都能见上一两次!”
刘二赵六的话言犹在耳,苍天素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没留半点余力。
撞击的声音实在过大,外面站岗的侍卫被吓了一跳,等了半晌没听见里面还有动静传来,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将军?”
“没事。”苍天素垂下眼,没有理会右手崩裂的皮肉,将两封信尽数烧掉,不过须臾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波澜不惊。
原以为假死背主的张三居然仍旧是景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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