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有人行近了,低声禀报是柳太傅到了,皇上兴兴头头的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个不温不凉的人物。不由灰了心意。待他进来,恭恭谨谨唤过声太傅,免礼赐坐看茶一番。便一声不吭的木着个冷脸给众人看。
偏这人看不出些个情由。这才一坐下,便严整着颜色同小皇帝开口:“臣有要事同皇上商量。”
果然一番道理之后,便听他提起并凉之事。
陈辅相是当朝的老臣。办事沉稳之中自有他的圆滑之处,另一何太傅为兵部右卿,要算起来,当是那位的人,却素来是个少言的,此时倒是低了头似听非听。陈相一转念,也不去搅和。由着他去同皇上理论。
此事本已经交由了辅相去办。揣度着皇上的意思,都选了些中规中矩的人呈上来。柳铭却偏要再择他人。这人新科方中,确也是个人物,办这差本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此时触了皇上的隐晦。恼着他不知进退。只看在场三位既是太傅,总不好动声色,面上淡淡的只是不允。
第 10 章
这争论间,皇上身后帘子略略一动,显出个绰约的影子来,便听得个女声脆脆朗朗的笑道:“皇上,我看柳太傅说的也是不错……”
皇帝眉一皱,侧过脸去正要说话。却听得柳铭已经开口道:“后宫妃嫔,素来不得干预朝政,臣与陛下商议要事,望娘娘不要插口。”
“朕这儿有事,玳贵人先回去。”皇上也说。
宫里头玳贵人是头一个得了喜讯的。正当是圣恩隆眷之时。可不知皇上这么想,宠是宠着,那恩情却只是淡淡的,可纵是如此,也要算个不得了的人物。然而柳铭便这番性情,却是要连皇上的后宫也得罪了,他这一说,便是皇上肯应他,岂不正应了那句后宫干政之说。却是下不来这个台。陈相冷眼看看是时候,也在一旁接口道。“柳太傅所选之人能堪大用,不如就是他吧!”
“也好。”皇上绕着龙袍上的络缨,懒懒看了陈相一眼。
这一眼看得陈相不由一颤,皇上却像没什么似的。闲坐着不言不语了。
怔了一怔。却明白这场景本当见好就收,陈相向柳铭使个眼色,示意他一同告退。柳铭却不曾看得明白,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叠折子,递上前去:“皇上,臣还有事!”
“这又是些个什么?”听得身后啪的一响,却是玳贵人摔帘子去。皇上眉都不皱一下,看也不看她一眼,松了袍带坐起身。
“回皇上。”柳铭肃声低头答道。“这是各部弹赅西平将军肃亲王的折子。”
事及玖王爷,陈相心里咯然一跳,听着座上没了声息,一时也不敢抬头去看。过会听到皇上声音平平淡淡的道:“折中吧。”
“王爷不可一再纵容!”柳铭却不依不饶道。手中折子生生要递到皇上眼前。
“无非就是些结党营私之说。”皇上冷冷道。却只得随意抽了一本过去。略略一翻,一时没了声息。
“朝庭党争历来就是动乱之根本,皇上不可小视之。肃亲王暗中把持朝政多年,各部里都有耳目安插,皇上当防其有所企图……”柳铭还要急道。
这皇帝虽小,却是个精明有主见的,那里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主。此时陈相却听着皇上半天没有出声,不由得抬头看去。见那折子正摥在手上,脸上隐隐压抑着些发作不得似恼似怒。却不像是恼了柳太傅,只狠狠盯着那折子,像是恨不能把那折子烧出个洞来。
不由得一奇。先皇沉疴多年,朝中事后期多由肃亲王摄政。及至新皇亲政以来,仍是依重。肃亲王多年征战,本就素有威名,如此一来,乡野之中却有些个只知有亲王,不知有皇上的局面。慢慢便有了些个大臣不断进言弹赅。皇上每次皆是着令折中留审,也不责令进言官吏,只姑且由之。倒叫人着摸不出这其中道理。但多次弹赅的折子,从未见惹得这小皇帝如此着恼过。倒不知那折子上议了肃亲王什么。
座上小皇帝不等他想得明白,啪一声把折子收了,恨恨掷在桌上,却转过脸来和声细语笑道:“朕还差点儿忘了,就连这太傅也还是皇叔给朕挑的呢。”
看见他那笑容,陈相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突。再听听皇上这话里意思,恼虽然恼了,却还是护着玖王爷,倒有些同柳铭寻岔。急急向柳铭使个眼色,着意他勿要多说。
“也罢了,折子留在这儿吧。朕自会处置。”皇上冷着脸从他手里把折子全取了过来,一古脑的堆在桌子上。“退下吧。”
柳铭难得见皇上破天荒肯收了这些折子,也有些意外,只当是皇上突然明白了道理,着意奋发。想这事也不可急在一时,倒也随着陈辅相等人,行了君臣之礼出去了。
内侍小阮看得皇上脸色不对,缩在一旁也不敢吱声,也不敢请皇上起驾回殿。
皇帝也不理会他,自个儿把那堆折子看过了一遍。又从中挑出几份,阴着张清秀的脸反反复复的看,神色阴晴乖舛不定,说不出的有几分怕人。更吓得小阮恨不能有个地洞缩下去。
皇帝在这宫里插得不少耳目,三位太傅去不多时,自有人来把方才园外一事细细同皇上说了。皇上也不动声色,令人下去后,这才转过脸来同小阮发作。沉沉笑着道:“你这差当得好。不过让你去请个人,怎地都要到了,偏偏就回去了。却是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朕的大臣们说起的?”
“奴才该死!”小阮脚一软就跪下了,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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