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这铭香茶是雅居贵客所吩咐。”
“好嘞。”
“小心些,别撒了。”
“知道知道。”
伙计们端着茶具行走,步伐缓慢有序,生怕撒了上好的茶水。
“让让,让让,麻烦嘞。”
听到伙计的话,楼一搂过怔神的肖孺,明显察觉手下的人全身僵硬。
楼一不解,再进入单独的居室,已经听到似曾相识的语气:“来了。”
紫衣冷艳,律倾斟茶,示意两人入座。
肖孺听到律倾的声音,平淡的面容有一丝波动。
古佽清冷干净地瞵目被楼一半搂抱的肖孺,牵过肖孺的手说:“坐下吧。”
被古佽照顾过的的肖孺习惯古佽的存在,并无不妥,听力极好的他,不难详清室内加上他,一共有五个人,算是彼此有过相识。
再次见面,肖孺心里不是滋味儿,到多亏了冥像只大型动物一样嗅着自己,还直接上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脸,化解了肖孺的低沉。
古佽无奈:“冥,过来。”
肖孺听着,一边接受冥撒娇似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臂,似乎不愿意回到古佽身边,非要挤在两人中间,一边去拿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
“小心!”楼一忙抢过茶杯,对心不在焉的肖孺说:“水很烫,过些会儿再喝。”
☆、危险
古佽抚着茶杯的手指如同拨动着琴音,举止染着一股仙气儿,看着肖孺脖子上的红痕迹,打破沉寂,说:“这些日子,劳烦……楼公子护送肖孺。”
古佽话里有多少不甘心,楼一听得出来,他说:“不碍事。只是孺儿或许还不适应。”
再听楼一喊自己“孺儿”,肖孺捏紧手指,冥握着肖孺的手,将拳头摊开,玩耍他白皙的手指,莫名让肖孺舒心。
在座的律倾什么也不说,如今的他见到道印,除了初见的眼前一亮,别的什么情绪不知何起。
古佽:“不过不劳楼公子,肖孺眼下身体不适,我等还要尽快带着治疗,楼公子毕竟不理医毒。”
楼一:“非也,来的路上,遇到魔教袭击,不过等人逃离。孺儿身上有伤,习惯了我的照顾。”
古佽:“楼公子身旁的人不仅是昂国的小皇子,也是身有道印的人,楼公子跟随实在不妥。”
楼一:“或许如此,但孺儿自从离开凝雪国与我半步不离。”
楼一半句不离孺儿孺儿,听得古佽心生不悦。
只是古佽的提醒,让律倾多了几分好奇、让肖孺多了几分疑虑。
古佽百般不愿意楼一再接近肖孺,这行为换做是银窟也会做,而如今的古佽,也说了这番话,但楼一不是肖孺曾经遇见的楼一。人会变。
确信自己内心的猜测,肖孺回握冥的手,示意对方自己无事。
茶居有三层,顶层隔间,室内庭院,沙衾国的冬天和凝雪国不同,没有雪飘,只是干燥地冷,而沙衾国一律的种植都是冬青竹子,这般也让干燥的冬天没了太多凄寒。
古佽邀楼一入座攀谈的时候,律倾婉拒,站在肖孺身后,若非律倾太过引人入胜,也不会有人发现角落里站着的的肖孺。
肖孺只在昂国离宫偷偷见过殿堂上的律倾,成熟的气质如妖,透着与其他人不同的魅力,没有楼一的陈然、没有古佽的清柔、没有银窟的温润、没有陵祁的凌嚣。而今日席间的律倾,十分安静。
肖孺摆弄着手里的干茶叶,冥在一旁学着玩儿,尝了尝苦涩的茶叶,皱着眉让肖孺摸摸头。
跟冥呆久了,肖孺自己也觉得淡淡的欢脱。
律倾抿唇,注视肖孺苍白的面目说:“你不去道别?”
古佽不愿意楼一同路,肖孺目前也不愿意。
律倾莞尔:“看你这样子,还以为,不会同意古佽的法子。”别有深意凑近看肖孺的脖子。
肖孺拢了拢衣领,神情不喜,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说:“我不想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律倾:“你不怕这一路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肖孺:“不会了。”或许以前会,但现在肖孺不会想这些问题。他没有经历太多事情,但明白周围的人想那自己做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还不至于傻到被人卖了还数钱。
肖孺不介意被人骗,只是他讨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肖孺避开后脑勺十分显然的注视,打算跟冥换个地方玩儿茶叶,律倾却一把抢走肖孺手里的茶叶盒,只听“啪”的一声,茶叶全部散落到地上,肖孺真是好气又好笑,这人为了让自己认真同他讲话,竟然还拿走让自己分心的东西。
冥低吼了一声,凑到肖孺怀里摸摸头。
“你做什么?”肖孺无奈律倾的举动。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古佽:“孺儿。”
肖孺被古佽话里的称呼吓了一跳,莫名想带着冥离开,又听古佽压低声音说:“坐下。”
看着一动不动坐下的人,古佽语气柔和了些,说:“时间不早了,和楼公子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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