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分温柔不知是真是假,毕竟情绪这种东西是很好假装的,但一个人还愿意对你装也属一件好事,如果哪一日连假装也觉得没了必要,那才是真正的终点。赵飞燕望着刘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双目含泪,这般隐而不落的模样最是惹人垂怜。
顿了顿,刘骜轻声道,“孤本是觉得心下烦躁,想找人陪一陪,未想到你昨夜梦魇,没休息的好,竟忽略了去,言辞间许是因为心下紧张没注意得好,才让你生出这些误会。现下还早,天也未曾完全转亮,你再去歇息着吧,别多了那些心思,等晚些,孤再来看你便是。”
赵飞燕见状,模样怯怯地应了,眼见着那个伟岸的身影转去离开,再没回一次头。她微微低眼,像是有些失落,只是垂下的眼帘掩住的却是几分精光,那眼神分明与她略带委屈的样子不符。
行至王美人住处,入眼是一阵慌乱,入耳是一片啼哭,还没怎么样呢,便搅得人一阵心烦。或许吧,因为不是真心关心才会心烦,否则但又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烦呢?
刘骜走进内室,绕过屏风便看见王美人一脸虚弱的倒在榻上,脸色苍白,似是昏迷着,没有半分意识,只身边围着几个面带急色的宫女和两个正处理着什么的御医。
走向一个御医,刘骜微微皱眉,“美人如今情况如何?”
那御医赶紧起身,态度恭敬,“回皇上,美人如今身子正虚着,因为事出突然,故而昏迷至今未醒,情况……恕臣直言,实在不容乐观。”说着,御医一顿,像是不知该不该说,但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道,“皇上,这句话或许不是该臣说的,只是,美人的身子一向强健,胎儿也无异像,这一胎,这一胎落得实在离奇。”
刘骜眸光一闪。
离奇?是啊,好好的胎儿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不离奇。
“确是如此,孤将王美人的饮食保健尽数托予太医署,这一日日过来,每次孤问起都说是无碍无碍,一点预兆也没有似的。但王美人这番突然失了孩子,昨夜这个殿中又实在没有异常现象,孤一路上过来,听闻王美人前些日子就受了凉食欲不佳,有经事些的姑姑说,这也许是王美人落胎的印子……可孤竟然半点风声特未曾听到,真是再离奇不过了。”
说着,刘骜瞥向那太医,眼神微冷,明显带了责备的意味。
太医一惊,立刻跪倒在地,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刘骜截断了话。
“原来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太医署此番隐瞒实情伤及皇嗣,那是怎么也无法推拖过去的,只是如今王美人的身子要紧,孤且给你们个机会,待得此事过后再议。”刘骜负手而立,斜眼瞥向一旁的太医,“你看如何?”
问的是你看如何,实际上还能怎样?
不是给了你问题就会采纳你的答案,不是给了你机会就真的会饶恕一切。刘骜是个有主意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孤傲,自视甚高,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更何况现下情景本就是刘骜所想要的,他要的就是王美人落胎,要的就是这样的混乱,要的就是给筹划着这个孩子的太后一个打击,叫她不能按照原本打算实行自己的计划,哪怕这样的代价是自己孩子的生命。
不过,一个孩子算什么呢?在这个位子上,生死才是大事,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谈论感情?那太过奢侈了,而且还没什么实际的作用。
立在原地,随意嘱咐了几句,刘骜便唤太医下去,随后回身望了榻上的王美人一眼便准备离开,刘骜虽是面上带了几分关切,但真要看来,却是明显的并不真切。这个男人,他其实是可以将担忧演好的,但他站在这里,甚至并没有觉得有那个必要。
他也许不是天生的冷酷无情,也许也是因为自己的遭遇才会将感情看得那么轻,那么微不足道,但不管怎么说,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毫不重视,在他的人生中,他只关注有用无用,只看能不能利用,只看价值……这样一个人是没有资格得到爱的。
抬步便欲离去,刘骜再没有回头看王美人一眼,却正是这个时候,榻上的王美人转醒,说是转醒,便是没有确实的醒过来,她似是在在梦魇中挣扎着,翻来覆去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精神紧张到了极致。紧张之际,王美人抬手忽然扯住了一旁刘骜的袍子,一边反复说着梦话一边死拽着不松,刘骜虽然面色未变,眼神却一下子冷了下来,像是正忍耐着极度的不悦。
一旁的姑姑是懂得看眼色的,见状立马上前将王美人的手拉下来,无奈她虽在梦中却拽得死紧,竟是怎么也掰不开。毕竟尚未与太后撕破脸面,刘骜虽心底不爽,但也耐着性子笑笑坐到了王美人身侧,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人多,人多的地方最是口杂,谁也不知道什么小事就会变大了传出去,毕竟王美人如今落了胎,于情于理他至少要关心些才是。随手将那姑姑挥退了几步远,刘骜看似温柔的掰着王美人的手,但随着王美人一声吃痛的轻呼,刘骜到底还是停了动作,只是眼神却未曾恢复半点温度。
“鬼,鬼,离我远一点,有鬼……”
王美人喃喃着,像是害怕极了,但听在刘骜的耳朵里却只有不耐烦。
鬼?若真是鬼就好了。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在这个地方,鬼还有可能放你一条活路,但若是人为,那还真是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刘骜心下烦闷,却偏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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