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那琴!”离琛把案上的琴牢牢的抱在怀里,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果真外人是不能见的,第一次碰到就要碰自己的长相忆,这是母后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也是自己寄托思念的唯一的东西,必要誓死保卫。要碰自己的长相忆,不如先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方景驰停住了要去碰琴的动作,玩味的看着这个少年。他似乎与这个宫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玄武国近些年国力蒸蒸日上,就连下人穿的也不失富贵,而眼前的这人,却素气的不沾一丝烟火人间的味道。还有这琴声,这护琴的神情,更是从未见到过。既然敢说出不许我碰琴的话,想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
“初次见面,还望海涵,我叫方景驰。你呢?”
☆、相识
很多时候,故事就在一句短短的自我介绍中开始了,你既猜不到开头,也猜不到结局,你甚至连他真的是谁都不知道。
离琛依旧抱着琴,之前还望着方景驰,现在干脆连头都低下了,转身背对着阳光下不知从哪闯来的人,“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冷冷的语气,没有温度,没有情绪。语罢便穿过回廊,不见了。
方景驰望着早就不见的人影,并没有一丝的失望,转身走到宫门口,对不时往里张望的小豆子说:“偷听好玩吗?”
“哈哈……”小豆子陪笑着,“太子爷你别生气,改天我就找人教训他一下,对您不理不睬他是不想活了!爷你消消气,消消气……”
“说你是呆子你还真是呆子。”方景驰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气愤,没有想报复,更没有把小豆子的话一丝一毫的放在心上。“不要惹他的麻烦,我们回去吧!”
“唉爷,不出去玩了?!”
“不玩了,我发现更好玩的了,走吧,回卿云殿,还有,派人把陶琴师叫来。”
卿云殿内,方景驰端坐于案后,闭着眼睛听着叮叮当当传来的琴声,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一曲尚未完结,方景驰便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陶琴师,你最近是否疏于练习,这琴声听起来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陶琴师闻声下跪,以额触地,连声解释道:“臣不敢,臣不敢,臣日夜不敢懈怠,希望给太子您奉上最美的琴声,丝毫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啊!”
“罢了,下去吧!”
陶琴师退至殿外,心中纳闷,往日太子对自己的琴声一向是赞不绝口的,这皇宫之内,不,这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自己强的人,今天太子是怎么了?心情不好?或是挨了皇上的教训?这太子的性子还真是怪。
陶琴师一向对自己的琴艺是不存丝毫怀疑的。于自己之前,太子的琴师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不出半月便被辞退,唯独自己,在太子面前弹了整整3年。宫里上下都知道方景驰视琴如命,对喜欢的琴师更是恩赐不断。三年来,陶琴师一直常伴太子左右,在宫中也慢慢骄横跋扈了起来,今天吃了一顿教训,心中的愤恨自是难以消除,回到自己的室内大发了一顿脾气,叫来一个一直巴结着自己的侍卫,“以后帮我留心着太子殿下的动静,有什么消息没事的时候和我聊聊,我也好帮你说点好话。”
“陶琴师您瞧好吧!以后太子面前还劳烦您记挂着哈。”
第二日,方景驰在同样的时间又带着小豆子来到了悦琴轩,依旧留小豆子在门外把守,自己慢慢的踱了进去。还是同样的琴声,同样的素衣少年,同样的人面桃花。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自己何其有幸竟然能亲耳听到,方景驰心中连连感叹。
可惜,离琛不一会就发现了呆立在自己不远处的方景驰,琴声倏地的停了。依旧是冷冷的眼神,里面夹杂着些许的恼怒,起身抱起琴便要离开。方景驰心中一急,跑过来一把便拉住离琛的手腕,太瘦了,好像一用力就会伤到他,但并没有松手。“我只想和你做个朋友,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走?”
“放开我!”离琛挣扎着,无奈一手抱着琴,对面人的力气又着实的大,怎么也挣不开。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开你。”方景驰嘴角挑起一抹笑,看着眼前的少年挣来挣去又气又恼的样子,脸颊不知是因为阳光照着,还是因为情绪波动,红扑扑的倒比之前一直苍白的脸色好看上许多。手不由自主的便掐了上去,软软的倒像是自己极爱吃的糯米团,“说不说?”
被一个男人一脸玩味的牵着手腕扯着脸,李离琛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待过。心中只想尽快摆脱这样的境地,“离琛,我叫离琛,你快松手!”
☆、约定
“离琛?”方景驰松开了软软的脸蛋,但手腕却并没有放开,“哎,离琛,那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把手放开。”离琛的脸色暗了下来。
见对面的人真的生了气,方景驰忙放开了手,却担心好不容易拦下的人又一溜烟跑不见,紧接着便挡住了离琛的去路。
“离琛,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我喜欢你的琴声,我昨天听的时候看到了漫天的蝴蝶,不过却是冬日的蝴蝶,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你身在这里,就像在严寒的冷冬里,心却像蝴蝶一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是不是?”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今天李琛你也在感叹人生如梦吗?区区一个少年,风华正茂,着实不应有这样的想法。方景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有一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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