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独乘一架,皇帝与皇后坐在后面的天子銮驾中。
月上中天,皇后见皇帝坐进车驾后,脸上便显出浓浓的疲态,便起身倒了杯茶,端上来道:“皇上可倦了,用茶解解乏吧。”皇帝双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轻轻地出了口气,对皇后柔声道:“坐到朕身边来。”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面庞愈加的憔悴,皇后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姿容端庄却有旁人难以见到的柔情。皇帝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道:“今日看皇弟这般欣喜激动的样子,倒叫朕想起大婚时的情景了。”
“皇上还记得呢。”皇后依偎在皇帝的怀中,温柔的笑容明丽起来。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景象,当大红的盖头缓慢小心的被揭起,她怯怯的抬眸望去,她的夫君英俊隽逸,眉眼温柔,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却是足够温暖她今后的一生。彼时,她紧张的说不出话,边上姑嫂的调笑让她更是羞红了脸,夫君觉察到了,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呢。”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了。而那一句别怕她一直舍不得忘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所有女子都有的希冀,哪怕到后来,夫君成了天子,成了许多人的夫君,她依旧坚持着这个初时的期冀。
“哪里会忘呢?”皇帝叹了一句,两人温存了片刻,他想起今日的情景,意味复杂的道:“拖了这么些年,她总归仍是成婚了。只是眼下是好,将来可不知要如何。”皇后只当他是担心豫王与王妃日后相处不睦,便道:“臣妾冷眼瞧着,皇弟对弟妹是极好的,将来想必也不会差。”
皇帝冷冷一笑,他的容颜与姜恪有七分相似,清隽俊美,此时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晦涩难分:“自然不会差,你且细细想想,滕氏那对远山眉还有那双眸子,生得像谁?”闻言,皇后先是一怔,眼前出现了华婉清丽的面容,眉如远山,眼如山间清溪,她娇俏灵透的眸光中总是透着坚韧与不屈,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两对形似神更似的眉眼逐渐重合,简直是一模一样!
皇后住不住讶然,坐直了身子惊道:“皇上是说……”皇帝看向她,眼皮下合,肯定了她的猜测。不知为何,皇后却起了许多怅然,长叹一声:“都好些年了……早已物是人非,皇弟他又何苦……”
皇帝漠然而笑,那笑意中是说不出的讥讽,又似感慨般的说道:“姜氏,从不少痴情种。她什么都与父皇肖像,喜好心性一概如是。”
皇后垂眸,轻轻地倚回那温热的怀中,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表。皇帝仿佛也倦了,靠着碧色蝙蝠纹如意大迎枕,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21第二十一回
女眷们一出去,芷黛便领着三个丹唇外朗、妍姿俏丽的婢女序次进来,四人前后间距得当,既不衣袂相触亦不隔得太远,到了华婉眼前列成一行,因是第一次拜见,四人行了跪礼。
华婉淡定如水的目光分别在四人颜容上扫过,和气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新婚之夜能入房来伺候的必定是豫王的贴身侍婢,目前还不知为人行事如何,但客气给她们些体面,也显出她自身的气度,总是对的。
芷黛飞快的抬眸看了华婉一眼,低头道:“谢王妃。”起身侍立在跟前,不等华婉出声问话,便主动依次往左介绍道:“奴婢芷黛,她们各是清意、袖介、墨兰,来伺候王妃。”她语速稍慢,显是等王妃将人名与头脸对起来,语气恭敬,神色诚然而柔缓。华婉知道她便是大丫鬟了,累了一整日,也提不起精神深入说什么面儿上的虚话,便直接吩咐道:“先服侍我涴洗吧。”芷黛听她说得直白,连句客气的场面话都省了,不禁有些诧异,她并非不满王妃未软语拉拢,只是,她们是王爷身边贴身服侍的人,王妃初来乍到,不说讨好,稍稍给几分薄面,日后也好方便行事,这也是其他王府中惯行之事,哪能这样不客气的直接下达命令?又转念一想,许就是王妃的这份不同寻常才让王爷心慕吧。
她心中转了不知几圈,却不过瞬息的事,华婉淡淡的笑着,看着她,芷黛稍有些尴尬,立即便恢复常色,一面与菲絮一道为王妃净面浣洗,一面命清意去外头叫沐浴的热汤来,又让袖介与墨兰在房中收拾,井井有致,规矩大气,让菲絮暗暗的惊叹不已,王府毕竟是王府,非是寻常公侯之家可比。
华婉沐浴更衣后,换了身舒适的大红并蒂莲软缎大袖对襟衫,简约而不失喜庆大气,又让绾了个弯月髻,只堪堪簪了支景福长绵簪,却显得愈加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菲絮担心太过简单让王爷不喜,便取了两枚华胜,欲给她戴上,华婉摇了摇头,淡淡道:“这样就可以了。”菲絮也不坚持,不知何时起,小姐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了。她初时有些失落,从前小姐总是依赖着她的呢,过了些时候,又觉得还是这样好,从前的小姐到底是软弱轻信了些,她是个丫鬟,有些话到底顾忌着不敢说,若是小姐能自己想透是再好不过了。
刚上完妆,膳房便送了酒席来,新妇不能入宴,却可在散席后与夫君在新房中用饭。华婉心想,王爷应当要来了。松懈的心又惴惴起来,若是过会儿……她虽然在前世活到二十七岁,可连接吻都没有过的,更遑论进一步的接触,婚前宫里来了嬷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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