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养在深闺,不懂礼数,让王爷笑话了。”腾远侯眼里眉间都是笑意,先是对四女儿落落大方、周到得体十分满意,而四女儿怯弱了点,但胜在王爷喜欢嘛。姜恪始终噙着让人和煦舒适的笑意,就如那初春的日头,冬日料峭未销藏在春时的仁慈之下,似有似无的看了华婉一眼,笑道:“腾远侯过谦,两位小姐品性温谦,端的是夫人教育有道。”
腾远侯又谦逊了几句,二人转口说起浙东风貌,然后从风貌说到格局,再从格局说到豫荆诸王,最后以皇上圣体可好?皇太后凤体安泰否收尾。华婉和五小姐在旁恭谨侍立,不得说一句话。五小姐羞羞答答的红着双颊,时不时偷眼看那姜恪一眼,然后又忙不迭的低头,过了一会再偷眼去看,如此循环不止。华婉则是觉着十分无聊,先是发呆,而后听他们说起朝政,便提炼出有用信息,加以概括打发时间。
太宗皇帝育有二子一女。当今圣上是太宗皇帝的嫡长子,即位名正言顺,可为人稍显仁善,多得是妇人之仁(腾远侯当初就是看不上他这点,认为为君者心不狠,过分仁弱,迟早出事),而娘胎里带的病端,龙体自幼不甚康健。眼前的豫王殿下是太宗皇帝的小儿子,与皇上同母所出,小时便甚得太祖爷喜爱。而太祖爷的子嗣就多了,什么端王、赵王、德王、北静王、陈留王……华婉记得有些困难,腾远侯与豫王仿佛是顾忌着两位女儿家,说得颇为含糊。
姜恪正对着华婉,抬眼便可见,他一面与腾远侯说话,一面留心那丫头,只见她先是呆呆愣愣的,而后竖着双小狐狸似的耳朵,偷听也不晓得收敛点,真是有趣得紧,全没有海棠树下的巧笑倩兮,也不见相思豆前的美目盼兮,暗自摇头,见她这无聊的样子,干脆对腾远侯道:“本王幼时的剑术是腾远侯启蒙的,这些年在朝中行走,久不碰剑了,这会儿忽然心痒起来。”
腾远侯了然,起身拱手道:“犬子学了几天剑,只能耍个花式,若能得王爷指点一二,便是臣与犬子的体面。”
然后就放华婉与五小姐走了。
五小姐急着去和陈氏分享粉红色带泡泡的心事,强作耐心的和华婉客气了几句,就心急火燎的往她亲妈那去了。
华婉瞧着天色还早,就在离淼淼居不远的园子里随处走走。这便要入夏了,天气日渐炎热,不多会儿,午间的日头拨出云层,照耀下来,纵使眼前景色怡人,也没的叫太阳公公晒蔫了,便回了淼淼居。
到了晚暮,姜恪才回来,芷黛早着人备下了晚膳,见他一身风尘,又忙不迭的让人准备沐浴之物。
伺候着用了晚膳,姜恪便去了浴房,芷黛抽出她冠上的玉簪,鸦羽般乌黑的长发松散披下,姜恪放松了身子,那原本清俊的容貌在摇曳的晚灯里,平白的多出几分慵懒的媚意,尤其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勾,倚在芷黛的身上,不言不语中透出些许魅惑。
“听慎迟说,殿下又见到那四小姐了?”芷黛拿了把象牙梳替她把头发梳直,然后除去她腰间的灵犀腰带,再解开衣上的扣子,脱下了外衣。姜恪在练武场与侯府二公子切磋比剑,委实累了,此下没了旁人,便是恹恹的开口道:“见着了。依旧是有趣,本王从没见过一个女子,有这么多面,”顿了顿,加上一句:“生动可爱。”
芷黛直掩嘴笑道:“殿下可记得彭老将军的嫡孙女儿?那也是个很多面的。”姜恪如玉般的面容僵了僵,那个怎么能和华婉相提并论?那个先是装得淑娴俏丽,然后原形毕露恶意打骂下人的将门虎女,不提也罢。
豫荆高门贵族处处都是,豫王殿下奇货可居,各家各户的女儿都想送进豫王府,个个皆争奇斗艳,背地里见高踩低,当面一套身后一套的时,姜恪冷眼旁观,可见过不少。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连主子都敢打趣。”姜恪伸开双臂,由着芷黛除下中衣,不轻不重的骂了句。
芷黛自幼在他身边服侍,倒不怕他,只嗔了他一眼,将外衣与中衣安置好了,轻轻福了一礼,道:“奴婢告退。”
姜恪一摆手,芷黛便起身恭敬退下。
天禧画晨屏风后的香柏木精制而成的沐浴桶盛满了滚滚热水,散发出天然的香气,满室烟气腾绕,如临仙境。姜恪拉开贴身衣物的衣结,雪白的绸质杏花暗纹寝衣顺着白皙的肩头滑下,解下围住胸前的一圈白布,露出一具女子的娇躯。姜恪微微的舒了口气,踏入浴桶里。
五小姐在屏退了下人,在陈氏的房里将豫王殿下的相貌人品好一通夸,然后缠着陈氏一叠声儿的要她去求腾远侯,一定要嫁过去。陈氏装着不豫,骂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求得!以后休得再言。”五小姐嘟着小嘴,就着陈氏的胳膊一通摇,陈氏便松了口道:“此事需得筹谋。听你说,豫王爷对滕思川那死丫头颇为另眼相看了?”
五小姐一想起在正厅里豫王爷对华婉多说了几句,就目含愤恨 ,高声说道:“也不知那贱丫头使了什么狐媚招数了,累得王爷看了她好一会儿。”
陈氏冷哼一声:“不过是装得一副柔弱模样罢了,实质上和她娘一样只会勾引男人,是个做妾的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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