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凌准果然是吓得不轻,几乎是一转念就想到了各种骇人听闻的疑难杂症,越想就越觉得心里打鼓,连手脚都开始发软了。
好在,她及时把话挑明了,没有真把撒娇弄成了一场事故。
而他悬起的那颗心,就安安稳稳的落了地。
“吓到了没……”
她觑着他惊魂未定的神色,问道。
“知道了。”
可话音未落,他就大步走向她,双臂一伸,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她顿时忘了自己未说完的几个字究竟是什么,也忘了此时自己身在何处,整个人怔在了那里,只觉得他手臂上的力道很大,很用力,却带着极矛盾的小心翼翼,似是又想把她揉碎了,融入他的骨子里,又生怕真把她弄碎了,便无来由的有些惶恐,有些害怕。
他将下巴轻轻的搁在了她的头顶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端。
她嗅到了属于他的气息,干净而清冽,像阳光晒过的松枝,像露水洗过的新叶,有着不可思议的亲切感,让人下意识就敞开了心扉,只想的和他亲近着,不分彼此,没有隔阂。
然后,她想起了他总是爱皱眉的习惯,不禁心生好奇,想抬起头,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若是还皱着眉,那就伸手替他抚平好了。
可他将她抱得太紧了,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更别提是抬手了。
但她没有抱怨半句,只无比顺从而柔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
她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只想在这样的静谧中慢慢的沉下去,如一片花瓣沉入了荡着涟漪的、柔软的波心……
直到,突然在柔软中硌着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然而说是石头,又不太像,形状和触感倒是和刀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对,仅凭硌着自己的位置恰好是处在他的腰间,就能确定是刀鞘无疑了。
“十一,把你的刀鞘挪开点。”
正值花前月下的好时候,许含章本不想大煞风景的,可这物委实将自己硌得很不适,而且丝毫没有移开的势头,她忍了又忍,最后觉得无需再忍,便出声提醒道。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阳光仿佛也冻住了。
而凌准的脸皮却仿佛是被炭火烤过了,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还好,以她的视角是看不到的。
他一边羞惭着,一边庆幸着,同时慌慌忙忙的松开了力道,不再将她抱得这么紧了,不再和她贴得那么近了。
这样,就不会让她感受到他不应有的反应了。
可惜她先前就卸下了心防,毫无防备、柔弱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因此他这么一松手,她的身躯就无意识的朝他倾斜了过来,而他下意识的一接、一搂,不可避免的又和她发生了亲密的接触,且隔着薄薄的春裳,真切的感受到她那身柔嫩的肌肤,心里一热,整个人不免就起了更大的反应。
“十一?”
许含章只觉那硌人的东西又贴了上来吗,不禁疑惑的唤了他一声。
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么简单的‘挪开’的动作,他都做不到了么?
“嗯……”
凌准皱着眉,十分艰难的应了声。
“算了,我自己来。”
听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许含章只得无可奈何的腾出了一只手,往他的腰间移去,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把刀鞘挪开。
“许二!”
她不过是做了个简单的小动作,可他就像是被蛇咬了,登时一蹦三尺高,险些直接撞上了墙,“我、我出去走走!”
语毕,也不等她做出回应,他就逃也似的跑掉了,徒留下一扇在风中摇摆不定、吱呀作响的木门。
“这是怎么了?”
许含章茫然的瞧着他一溜烟远去的背影,纳闷道。
等等……
他腰间的那部分衣袍,明显是平整的,没有佩刀鼓起的痕迹……
那么……
硌着她的……
就不是刀鞘了?
接着,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那些年看过的春宫……
在精美的、栩栩如生的图册上,男子腰间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却是会被重点描述的,端的是丑陋异常、剑拔弩张……
可是……
真的会有那样的硬度么?
难不成,里头是长了骨头的?
可自己以前替人剔骨时,偶尔也剔到过那个部位。
那里分明是软塌塌的,一刀就能划拉开,且别说是骨头了,连根粗壮点的青筋都没有。
也许,活人和死人的是不一样的?
许含章顿时陷入了沉思。
而后,她突觉大窘,无地自容,无脸见人——自己居然能为了这种事而发愣,真是太不矜持、太不像话了!太猥琐、太下流、太无耻了!
幸好,在回城的路上,凌准一直离得她远远的,没有和她发生目光上的对视,也没有和她继续探讨刀鞘的事故。
这让她自在了不少。
倒是郑元郎时不时的凑到她的面前,一会儿讲个干巴巴的笑话,一会儿说段扯淡的奇闻异事,一会儿又炫耀着他是如何在水潭里把凌准捞出来,再几巴掌抽醒对方,唤回对方神智的,一会儿又大义凛然的说他没有趁机偷窥湿了身的吴娘子,而是正大光明的看着。
“你不去陪陪十一?”
在许含章的印象里,郑元郎是个把义气看得颇为重要的人,今日却破天荒的晾着凌准,一径的陪自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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