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快拿毛巾先擦擦。”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女生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了过去。这下可把张小艾气坏了,心里一个劲地懊恼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想到。
东野静弦接过毛巾道了声谢,接着径直走到小树身边,伸手递给了他一样东西。众人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辆玩具小汽车。小树一见到小汽车,原本木然的脸上立刻便露出了笑容,一把抓过小汽车,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我说你刚才怎么上来又下去了呢?原来就是为了替小鬼捞这辆破小汽车?!” 沈飒看着东野静弦的眼神就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星球似的。
“这个玩具对他一定非常重要,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为了捡这辆小汽车掉进水里了。”东野静弦淡淡地笑了笑。
“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还重要?”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骆零也不禁对东野静弦的胡闹有些生气。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等有事就晚了!”骆零语气一沉,正色道: “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这塘里的水那么凉,水下情况又复杂,要是我再晚点拉你上来……. “
“知道了,下次我不这样了还不行吗?”东野静弦笑着打断他的话,接着拿起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这一下不光是旁边几个女生看呆了,就连骆零都觉得心跳突然像是漏了半拍,一时间竟无法将视线从这张脸上移开。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东野静弦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
“哦,没有,没有。走吧,回去我得好好洗个澡。“骆零尴尬地笑了几声,随即故作无事地搭上了东野静弦的肩。
等三人回去的时候,小树家的院子里已经被挤满了,好像整个村子的人都跑来了。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可还是把闻讯赶来的村长和带队老师吓得不轻,当再三确认几人没事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一通唠叨还是免不了的。村民和其他的同学们都纷纷表示了关心,杨阿婆更是亲手下厨为大家煮了热姜茶。
“哎呀,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刚才吓坏了吧?”刚一进院门,杨阿婆便拉着东野静弦的手说道。
东野静弦愣了愣,随即便知道老人误会了,忙摘下包在头上的毛巾,不好意思地说,“阿婆,您弄错了,我不是小姑娘。”
“阿婆,他叫东野静弦,刚才救小树的人就是他。”陪在老人身边的辛雅解释道。
“还有我!”这种难得一次做英雄的机会沈飒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哎呀,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小树呢?小树没事吧?”
“您放心,他没事。小树,快过来!”沈飒说着向小树招了招手。小树立刻跳下台阶跑到杨阿婆跟前,抱着老人的腿依偎在了她的身上。
“哦,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啊,以后可不能再调皮了,多危险啊。”杨阿婆摸了摸小树的头,慈祥地说道。接着又眯起老花眼看了半天,似乎还是没分清这一院子的男孩子到底谁是谁,索性一起招呼道,“大家都过来喝姜茶,驱寒暖胃,喝了不感冒。”
经过下午的这一通折腾可把男孩们累坏了,一个个刚躺下便睡着了。东野静弦却还不想睡,独自一人裹着被子坐在屋外的回廊上,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只北极熊。
“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想生病啊?“骆零从房里走出来,打扮得和东野静弦一个”熊“样。
“你也睡不着?“东野静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来看看衣服干了没?要是明天再不干我就要披着被子出门了。“
“我刚看过,还没呢。不过现在起风了,明天应该能干了吧?”
“知道起风了还坐在这儿?”骆零说着却挨着东野静弦坐了下来,接着又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还好我们今天把屋顶补好了,就算风再大也不怕了。”东野静弦回头望了一眼修补好的屋顶,颇有成就感地说道。
“我听燕子说那辆玩具小汽车是她妈妈买给小树的,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帮他找回来的吧?”骆零忽然说起了下午的事。
东野静弦抬起头望着缀满星星的夜空,语气悠远而平静。“记得小时候我妈妈也经常给我买玩具,不过很快就被我弄坏或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我知道妈妈一定还会给我买更新,更好的,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后来她和爸爸离了婚,离开了日本。有一天我忽然很想找到以前她买给我的那些玩具,哪怕只有一件也好。可是我在家里找了好几天,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却一件也没有找到,好像那些东西从我的生命中永远消失了一样。为了这件事我还大哭了一场。后来我爸爸骂我没出息,居然为了几件玩具哭成那样。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哭不是因为那些玩具,而是怪自己为什么不懂得珍惜。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
骆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叹了一口气,“唉,看来还是我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零,对不起,我……“东野静弦这才想起骆零是孤儿,急忙为刚才的话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骆零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零,这么多年来你有怪过他们吗? “东野静弦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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