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契约已经完成,大乌龙也成的成为了黑龙,想要改变,单就目前而言,恐怕是不太可能的。镜中的那个少年,看起来修为就不会太高,想要承受住那种契约剥离之痛,以及法印抹除之苦,实在是太难。而且,自古以来,天道之下,师徒之礼,成之为盛,罢之为衰,契约一成,神魔具存。
师父二字,两大禁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修真之境,岁月无痕,一言定久,法劫重缘。
“唉……”六人绝望而哀伤的一叹,回想起昨夜那历时不过一盏茶的对话,刹那觉得东海的水都灌到了心里,涨得让他们想要泪流,也冷得让他们只觉身边的一些人的情商智商真是太让人捉急了,他们还是赶快的飞升去打探仙界的情况吧!
想着此刻还在峰顶之上演绎什么唯美飘逸的某只,七人中有六人觉得赶快进行最后一次闭关,然后渡劫飞升上天,是个极好不过的主意。
——既能避开那小子开了窍之后的报复,又能提前去仙界看看情况。
……当日华莲所言,他们终究是只会信一半。
玄天宗在下界是第一大宗,到了仙界之上,自然也不会弱势到哪里。那么为何,玄天宗会忍受其它仙派对混元剑修的绝杀而袖手不管?
这里,在一开始就是一个顶大的疑点……他们等着那个青年的解释,可是那个青年却是总在等着他们的表示。
华莲,华莲,如斯美名,却终究歼缺善念。
最先平定下来的长云,收回看向银镜的视线,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心底的一切思绪都沉淀。微微侧身,发白如银线垂落,长眉长须博古之气油然,沉吟数息,他对着站在旁边摸不着头脑的泰元嘱言:“我等七人,大道将至,月余大典过后,此地久禁,你也再不必前来了。”
“玄天宗内琐事,你一人全观。门下若有所扰,混元剑道六重天,一子华莲足以震慑周遭。纳新之事,遵古法就可,余下之事,你可自行斟酌,必要之时,可委于各个门下。玄天盛宗,上下九万九千六百多年,中间也曾起伏过,盛衰之事,自来是天道必然。你已至分神之期,沉心于宗内大事,我等也无法赘言。”说到这里,长云的话音已然祥和下来,带上了几分长者对后辈的慈爱:“在此,师叔们也只有一句可对你言:心不可巨,万法起于规,得于矩。莫忘!”
“师叔所言,泰元定铭记于心!”这已经在玄天宗的宗主之位上坐了五百年的真君,早在长云出声之时便已经躬下了身,在听完这一袭言辞之后,腰躬得更深了。
“我所言已尽,你就此归吧。”长云淡笑说完,便从宽袖里拿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谢师叔,弟子告退。”泰元也没有推辞,双手接过那个锦囊,躬身行礼后就退下了。
此时,银镜的画面正被定格在一个少年的脸上,画面清晰,那艳丽的火焰印记,衬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的迷茫与错愕,显露出一种矛盾的美来。
七人静静的看着,良久后,镜面陡然变为最开始的古朴厚重,没了那些画面,连洞内的灯光都照映不出来。
掐了一道诀后,长云微微闭着眼去了自己的洞府内,一句沧桑的话语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才轻轻的在这空阔的洞府内荡开:“福祸为缘法,各自有道,无可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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