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晏子殊在洗澡的时候不能关上浴室门,所以当他洗澡的时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帕西诺,可以透过镜子看到晏子殊洗浴的身影。
虽然对于帕西诺的注视晏子殊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次数多了,晏子殊还是会觉得讨厌,所以经常是背对着镜子,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沐浴完毕。
有一次帕西诺还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吓了晏子殊一跳,但是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湿淋淋的腰部围上浴巾,拿起拐杖,看也不看帕西诺,侧身挪出浴室。
幸好,帕西诺并没有想要做什么,否则晏子殊就只有与他硬碰硬了。
沿着陶立克式柱头装饰的回廊,晏子殊慢慢走了一圈,计算着从回廊一端到另一端的距离。
根据他的观察,整座修道院是呈封闭式的布局,这里所有的窗户、门都上着锁,要出去得经过东面一扇牢固反锁着的盾形铁门,铁门前面有两个好似斯巴达战士般的光头僧侣看守着。
而即便能打倒他们,成功通过铁门,要面对的却是毫无隐藏点的草坪和广袤的原始森林,这真的是一座很好的‘监狱’,让人插翅难飞。
但是,晏子殊仍没有改变逃跑的计划,他猜测帕西诺的武器大概存放在教堂下方的墓室里,因为那里的空间足够大,而且隐秘,有防空洞的效果,而修道院的其他地方都不太适合来存放包括
c4炸药在内的武器。
晏子殊想在今天去探查一下教堂的地下墓室,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能找到武器了。
巨大而厚实的墙壁营造出肃穆的气氛,这座教堂和晏子殊在法国见过的那种奢华的巴洛克式教堂不一样,它很简朴、低调,进门就是一个光线昏暗、摆放着圣水的前殿,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狭
长的中殿。
木头建造的屋顶很高,而且陡峭,从上方悬挂下插满白色蜡烛的枝形吊灯。由于四周的窗户窄小,好似碉楼的射箭孔,所以蜡烛都点燃着,空气里飘浮着石蜡熔化时散发出来的气味。
现在已过了午时,只有三十来个穿粗布长袍的僧侣在祭坛前的长椅上,低垂着头,冥思祈祷。
晏子殊走进去时,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抬头看他,他们就仿佛纽约街心公园里栩栩如生的黄铜雕像,蜷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唯有那色泽暗淡而枯槁的唇瓣,在无声地蠕动着。
这寂静肃穆的气氛让人觉得这只是一间普通的修道院,和黑手党、枪枝、绑架员警之类的全无关系,晏子殊无法理解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既然他们愿意摒弃现代社会的繁华,虔心侍奉上帝
,为什么又要助纣为虐,甘愿听从帕西诺的吩咐呢?
是帕西诺家族与这所修道院有什么渊源吗?
在离开里昂前,晏子殊曾在总部的电脑上,仔细调查过帕西诺家族的历史,觉得帕西诺家族的兴起,有点像已逝的金融大亨(实为黑势力集团)伊利亚,巴甫洛夫的发迹史。
帕西诺的祖父蒂莫西出身平凡,一个酒保的儿子而已,从未上过学,但是,他从小混迹在酒吧里,认识了包括毒品走私贩、情报特工在内的许多人。
蒂莫西能言会道,身材像运动员一样魁梧,很快地,在他身边就聚集起了一帮无所事事、却渴望一夜暴富的混混。
蒂莫西组织起这些混混,利用他平时积累的人脉,从销售赃车开始,走私一切他可能走私的东西。他了解西西里岛每一条走私要道,也知道港口所有海关官员要求的价码。
蒂莫西不到四十岁时,就已经是西西里的大富豪了,他还成立了一家庞大的安全保险公司,底下员工近三千人,为西西里的大部分公司、商店实行安全保障工作,但这实际上是强行徵收保护
费的行为,但腐败的员警对此视而不见。
帝莫西五十岁病逝之后,他的长子,即帕西诺的叔叔保罗更是把家庭事业扩张到整个义大利,使帕西诺家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黑手党家族。
一九七六年,三十六岁的保罗在观看黑市自由摔跤赛途中,被敌对帮派伏击,头部近距离中弹,当场身亡,激起义大利黑帮组织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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