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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承晚手抚在琴上,他指下挑了君弦,见了叶温言淡笑道,“素闻夫子闻弦歌知雅意,长夜无乐,不知夫子可愿为我弹一曲?”
叶温言官拜太子少傅,当得太子唤这一句夫子,但少傅毕竟不比太傅正职。
叶温言含笑道,“殿下客气,在下琴艺粗陋,倒让殿下见笑了。”
朱承晚长身而起,将琴让出,“夫子请。”
叶温言见他坚持,也不再推却,在琴案前坐下道,“在下尊敬不如从命,不知殿下想听何曲?”
朱承晚道,“广陵散如何?”
叶温言目光微沉,手迅疾离开琴,“广陵散慢二弦如君弦,以臣犯君之曲...请殿下恕臣不敢弹。”
“哦?不敢?”朱承晚倒笑了,“先生在周之位可不差于我,我等二人君臣之分不过虚名,先生并未放于心上,我又如何能当真?”
叶温言眸中冷芒闪过,缓缓笑道,“原来殿下都知道。”
朱承晚道,“先生不必紧张,本王在用人之际,先生的身份与我无害有益。今夜我与先生挑明,是想...”他站于叶温言对面,手指在琴弦上划过,“我与先生以此曲为盟,你我二人如这一曲广陵散,二弦并立,共取天下。”
叶温言看着眼前的太子,眸中光芒轻动,“在下新败...”
朱承晚目光落在叶温言身上,沉声道,“先生不必灰心,我与先生相识多年,先生之能为...我心中有数。”
叶温言似在权衡着太子的话,“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夫子快人快语”,朱承晚笑道,“我也不与夫子客气了,素闻周为重商之国,财力之雄连大宁国库也弗如,我想借夫子财力相助,笼络朝中重臣。”
叶温言有些怔住了,朱承晚身为大宁储君,竟要借他国财力,贿赂自己的臣下?
朱承晚又道,“待他日我登位之时,我便封夫子为侯,领周国事务如何?”
叶温言恍然大悟。
这太子要的不仅是周的财力,更觊觎周土。
他这算盘要将周一口吞下?
一念及此,叶温言也不免有些怒火。
周处强燕与大宁之间,虽立有宗庙,但不过仰人鼻息...宁欺我无人乎?
朱承晚眯起眼睛又道,“我数万兵马如今离周土不过半日路程,北燕新败,无力抗衡...我若下令,日夕之间便可饮马周水,先生信否?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取周土又有何用?我堂堂太子自然不可能远在边关,交给他燕王去守么?”
话至此,不必再说。
北国夏夜也有几分清凉,叶温言觉得风透重衫,他心底比这夜风更凉,低首道,“既得太子信重,在下愿为从龙之臣。”
朱承晚笑了起来,握上他的手拍了拍,“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先生为聪明之人。”
“殿下,一事容禀。”叶温言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
朱承晚不以为忤,问道,“何事?”
“慕容将离首级落于陆酒冷手中,以我对苏慕华的了解,他因当年与言临素的交情,必然会将其交给燕王。殿下若不想让燕王居了全功,宜派人半道截之。如今他们几个,陆酒冷与慕容将离的一战身上带伤,苏慕华根本动不了武,至于其他人更不足一提。”
朱承晚拍了拍他的肩头,含笑低语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收拢了寻欢山庄的莫清乾和沈头陀,便让他们走这一趟。先生也累了,不如坐下来喝杯酒。”
百般皆在他人算计中,叶温言自愤怒中平复下来,坐于案边拍开酒坛的封泥,倒了两杯酒,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在下借花献佛,祝殿下龙飞九天,请!”
林子中,今晚我和小苏睡,不留行那句不怕死的话说完,陆酒冷唇畔就勾起了冷笑。
寻欢山庄的杀部之主,天下第一的杀手千金易命...这样的人若带着杀意,冷笑着看你,一定不会让人很愉悦。
不留行为他的神色唬了一跳,退后几步牢牢抱着树干,瞪着向他走近的人。
他的声音已经哑得变了调。“任情儿,任魔头,你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春桃居高临下看着他,笑容甜美,“赵大侠说甚么话,你是惯于花间fēng_liú的,我知情识趣送赵大侠一件好东西,助赵大侠雄风大振,你倒不领情?”
不留行都快要哭出来了,“情儿,算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上万花楼找莺莺翠翠,更不会招惹对门的马寡妇...”
春桃话语轻忽,“哦?还有马寡妇?”
不留行脸色煞白,“情儿,我对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是真心的。”
春桃倒笑了,“真心?还不如你这里的二两肉?”他伸出手握住不留行已经笔挺滚烫的下身,恶劣地滑动着,“赵大侠,想要啊?求我啊?”
不留行额头上已经渗出汗,久未纾解的欲|望在那双手中沸腾,“情,情儿...你信我,当日你为我受万蛊蚀心之刑,叛出拜月教,于月亮河边...发誓此生再不踏足苗疆。你看...这些我都记得,你对我好,我都没有忘记。”
春桃笑得魅惑,“是么,赵大侠果然在这个时候...记忆力就特别好,我们换个地方叙叙旧吧。”
他拎起不留行,向着苏慕华一颔首道,“打扰了,我找个地方教训他。”
苏慕华笑道,“对于负心之人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春桃点头道,“自然不会。”
粉色的衣袂在林间飘然而去,不留行一路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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