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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酒冷突然向着他伸过手来,那只手极不规矩地扯下苏慕华的腰带,再然后是自己的腰带...
苏慕华纵然洒脱,但苏家到底也是武林中的世家。
苏慕华二十余年家传礼义廉耻。
偏偏...陆酒冷并不是一个守礼法、知规矩、有分寸的人。
苏慕华手本能地去拦他,一动之下便为陆酒冷点了穴道,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身体为人抱了起来,托着他的手掌霸道而火热。
微弱的天光自顶流泻而下,身不能动,苏慕华目光落在周遭景物上。他们此刻置身于洞穴的石壁一处只能容两人落足的平台上。
如井口一般的洞穴,往下望深不见底,往上望井口似为草叶所遮蔽。
苏慕华仔细一看那又何尝是什么草叶,那索索而动的分明是斑斓的巨蛇。只是不知为何那些蛇只停留在井口处,不曾游入井中。
崔盈盈冷笑的声音传入洞中,“两位莫以为像耗子一般躲进什么山洞便无事了,我们只消点上一把火,看这些蛇虫又能如何拦我们的路。”这女子的声音本应是柔媚婉转,此刻带着恨意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片刻听得马蹄声、伐木声自洞口传入,陆酒冷问,“这女子是谁,如此恨你?”
苏慕华苦笑道,“她是盈盈楼的崔盈盈。”
陆酒冷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昔日京中花魁,那可真是一笔fēng_liú帐了。”他拥着苏慕华,散开的衣袂交缠在一处,低沉的嗓音仿佛将绍兴老酒变作镇江陈醋。
苏慕华继续苦笑道,“陆兄就莫要打趣我了,想想如何逃命是真。”
火已经燃起,灼热的火蛇自洞口蔓延而入,烤蛇的香味与滋滋作响的蛇油,焦灼着人的五感。
狭窄的洞穴里热浪翻涌,空气为火所烤,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苏慕华已汗透重衫。
陆酒冷按着他的手的掌心也已经凝了汗水,黑衣为汗水沾湿,贴在他的身上更见肩背挺拔,
陆酒冷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人的笑容一贯带了几分让人又爱又恨的疏狂懒散。此刻死劫在前,这样的笑容却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再多的困厄险阻,能笑得如此从容的人,又怎么会闯不过?
他扣了苏慕华的腰,道,“小苏,我死前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抱你。”
苏慕华悠悠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陆酒冷一瞪眼,“小苏,你说的这句话该是我说的。”
苏慕华安抚他,“我替你说。”
眼前景物极速变换,陆酒冷将二人的腰带缚系好绑在枯枝上,然后一手揽了苏慕华便跳下井口。
纵然极快,下落不久苏慕华已看清石壁上一闪而过一处凹陷的洞穴。
黑暗和火焰渐渐为莹润的珠光所取代。
陆酒冷自袖中抽出绝别离,似鞭影一般的黯黑光芒闪过,带着碎石纷飞的粉屑,二人下坠的力道已然减缓。
二人的身体撞在一处石板上,还未等立定足,那石板已然翘起。二人顺着石板翻了进去,咔哒一声石板已是严丝合缝地盖上。
眼前是一处石屋。
红木刻百子绕床,红帐绣交颈鸳鸯,菱花铜镜当床而立,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墙上还挂了幅淡彩工笔人物图。
俨然哪家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
他们自上面坠下,陆酒冷看清了这方床榻上竟然还铺着锦绣床褥,足尖轻点堪堪落入这张雕花大床上。手微带,白色衣袂如雪,苏慕华也已跌落在他的身上。
陆酒冷环手抱了腰,卸去苏慕华跌落之势,弹指已拂开他的穴道。
苏慕华凤眸微抬,“陆酒冷,这一跃有数十丈,你解我腰带做什么?”
陆酒冷笑道,“小苏,你难道不知道我天天都想解你的腰带么?”
苏慕华瞪着他,“说人话。”
“像崔盈盈这样的女人从洞口爬进来,看见歪脖子树上挂着根男人的衣带,她会怎么想?”
苏慕华一转念道,“你想让她以为我们躲在数丈之下的洞穴中?”
陆酒冷道,“这种蛇是寻欢山庄的护山蛇,幼时义父...教了我御蛇之法,也教我如何识别这种蛇的巢穴。五花长蛇每穴之中必有王蛇,王蛇畏光,盛夏之时不愿出洞穴。而有王蛇在洞中,寻常的五花长蛇便不敢回洞穴,只能在巢穴的附近徘徊。那崔盈盈对你如此痴心,见你跳崖,必然会跟着跳下来。若她到那处洞穴寻你,只怕就会惊醒那条王蛇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便还她一个蛇郎君,也算不唐突红颜。”
苏慕华微叹道,“原来你真的不是好人。”
陆酒冷懒洋洋地靠在床上,含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戏谑之意。“小苏,若你再这么坐在我身上,我便真的要做坏人了。”
苏慕华一掌击在他的胸口,借着这一掌之力已撤身而退。
陆酒冷虽然身上带伤,但苏慕华并无内力,这一掌不过是警告之意。
看着他微红的耳根,陆酒冷实在很想大笑出声,但他还是捂了胸口道,“好痛!”
苏慕华实在懒得理他,转首去看墙上的画,数枝花红临水,花枝之下一位素衣人正凭水舞剑,画卷经年发黄,丹砂之色已呈深褐。他细看那人物脸型轮廓,极秀美,若为女子,眉间又偏有不让须眉的英气。
再看那幅画并无题词,只有一个款印,经年日久字迹依稀难辨。
“是千红二字”,陆酒冷站于他身后,望着墙上的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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