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晕眩,却是列丹郡抓著他的衣领猛摇,龇牙列嘴地问:「颺,弓儿哭了耶!你怎麽可以这麽不在乎?」
列丹郡越说越难过,从父亲到哥哥们,居然就这麽狠心把可爱的小弟往昏君那送?
列丹齐翻了无数大白眼,咬著牙根冲著老四道:「笨猴仔,你给我搞清楚,我说的是『列丹弓』哭了!」
列丹郡瘪瘪嘴,抗议:「臭蛇,我又不是聋子。」
「你的确不是聋子,可你是白痴。」
「你──」
「我问你,你什麽时候见过那只阴险狐狸哭了?」磨牙。
「没……可是你说……」
列丹齐吸气又吸气,好不容易才忍住爆打笨猴仔的冲动,磨牙道:「你这笨猴仔到底懂不懂现在的局势?」
「局、局势?」
「对,局势。我同你一样,对昏君的荒淫无道恨之入骨,可列家现在面临怎样的情况你究竟明不明白?只要列家军继续打胜仗,我们就永远都是君王眼中最容不下的刺。皇帝需要我们镇守边关,可同时也怕我们拥有军权会有二心,那昏君故意要五弟入宫就是这个意思。」
「喔……」列丹郡茫然地点点头,接著又问:「可是这跟丹弓哭又有啥关系啊?」
磅磅磅磅!
连四个拳头通通往列丹郡脑袋上狂敲。这回不止三位做哥哥的,连列辰也跟著出了拳头痛扁这只笨猴仔。
「痛死了──」列丹郡捂著脑袋在原地狂跳。
列丹齐喀啦喀啦扳著指骨,不介意多赏那笨猴仔几拳,「丹弓一听到昏君要他入宫,狂笑到整个人还从屋顶上滚下来。」
五弟打小时候只要一到夏天就爱往屋顶窜,说什麽房顶上凉快舒服,晚上睡觉还有风吹,大咧咧地摆了套寝具在上面。
刚刚他站在五弟房前,才方说了皇帝要他入宫伴驾,头顶上就猛然爆出剧烈狂笑,那个昏君口中的「少年英雄」卷得跟虾子一样,抱著肚子直喊疼。还给脚下的被单绊倒,接著就听见乒乒乓乓跟一长串哀号,就这麽连人带被从屋顶上滚了下来,半颗脑袋笔直栽进半软湿泥之中。
「所、所以小弟是……笑到喷泪?」
「对!」
列丹齐嗤了声,一脸『原来你这猴仔还有脑』的讥讽。
「──」列丹郡两眼瞠得老大,什麽疼惜爱护之心瞬间蒸发,只剩满头乌鸦乱飞。
第三章、
「列公子您快点吧!皇上等著见您呢!」太监尖细的嗓子满是著急,暗暗捏了不知多少把的冷汗。
「呼啊……」列丹弓打了个老大的呵欠,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用力瞪大那都快黏到一块去的眼皮子,「好好好,福公公您别急嘛!您瞧我这一晚没阖眼,才刚粘上枕头就给您带进宫来。我累啊……」
幅公公急得都快上吊了,拉著列丹弓的袖子就往文阁殿奔。「我的小组宗啊,求您快点吧!皇上说了要是一个时辰内没把您请来,小的可就遭殃了,求求您了……」
「你刚才说皇上在哪?」
「文阁殿。」
「哪个方向?」
「不远,前面绕过前面的殿阁就到。」
列丹弓痞痞一笑,对著福公公拱了拱手,道:「那好办,公公得罪了!」
「咦?啊──」
幅公公吃惊地喊了声,列丹弓一沉腰,将他一把扛上了肩,轻功一使便往文阁殿奔去。
* * *
英雄泪(5)
列丹弓一路急奔,直到文阁殿前才将福公公给放了下来。
「唷,我说福公公……哪个才是皇上啊?」列丹弓边打理衣襬边问。
福公公一转身,差点没吓得直接去见阎王,暗暗扯了下列丹弓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列公子您别闹了……坐在那儿的就是皇上啊!」
凉亭内除了宫女太监,可没别的人,这列公子是哪只眼没睁开?还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来著?皇上的脾气谁也捉模不定,无论是伺候的下人还是朝廷大臣,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天威招来祸患。可这俊公子倒好,自己冲向老虎口。
福公公叹了口气,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皇上残酷的命令,一如往常,简单而轻易地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你便是列家么子?」
「是啊!你就是皇上啊?」
列丹弓大摇大摆地跨上凉亭的阶梯,一屁股就往空著的位置坐下,也不行礼也不跪拜,单凭这无里之举,就足以死上千百次。
不仅福公公不忍地偏过了头,就连在皇帝身後伺候的宫人们也难过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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