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承璧这样说,七月忽然觉得有趣,不由低头一笑。
“如果让人对殿下有此误会,都是卑职的错。”
这位良王殿下对他确实是关心的,不只是收买人心的怀柔,将近十年朝夕相处,其中确有真情关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值得效忠的称职主上。
如果……
七月有些失落地想,如果真的能够毫无阴影,他只是单纯的良王府侍卫长,对良王的效忠没有掺杂任何水分,那该有多好。那么他的日子,会快活许多。
难得看他露出这样单纯的笑意,承璧也笑了起来。他这个总是沉默低头的年轻侍卫长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应该多笑笑的,这样也容易讨姑娘的欢心。等他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大概就不会这样成天暮气沉沉,仿佛了无生趣一样。这么年轻的人为什么就如此沉闷呢?承璧想着和七月认识的近十年来,似乎除了尽忠职守保护他以外,七月对别的什么事都不关心,也不开心,很少看到他有快活的时候。
可到底什么让他如此不快活,难道说因为那种“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缘由?可他是侍卫又不是太监,并不是进了王府一辈子就算完了,不要说成亲生子都不受影响,将来还有很大的可能外放,有自己罩着他,他想官运亨通光宗耀祖都不是问题,到底还有什么憋闷的?如果说承璧是个昏主狠主也还说得过去,可明明他并不是个严厉苛刻的主上。
承璧模模糊糊地想着,对这个他最器重的侍卫长,承璧比之对别人都要多加留心,可留心也追究不出原因来,只能来日方长。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七月,安抚道:“养病的事你不用着急,只管将养就是。我知道你这病,一旦犯了没有个三五天起不来,这几天就不用多操心了,府里的事交由天行就好。”
伍天行是良王府的副侍卫首领,七月不在王府或者如现在这样不能统领事务的时候,自然就由他负责。七月对此并无异议,点头遵命。
“卑职遵命。”
听从良王的吩咐,七月这几天都足不出户,呆在屋里养病。说是养病,事实上并无病可养,只是那种可怕的惩罚后遗症消退,自然就无事了。但他心中明了别人却不知道,只当他是胎里带来的古怪病根。良王果然说话算话,他的膳食标准已经不是侍卫待遇,其精细程度王府家眷也不过如此,且在三餐之外更有珍贵的滋补品等着他,不想补都不行。七月的身体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宿疾,加之又年轻力壮,这样照三餐地补下去,着实将养好了,等到那后遗症消退之后,不但全养了回来,连气色都红润了不少,令承璧颇有种欣慰的成就感。
等到七月痊愈以后,承璧便把他找去,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七月,你还记得司马严续这个名字吗?”
对这个名字,七月并不陌生。他虽是习武之人,也不是除了打打杀杀其他事都不关心的,对当世那些如雷贯耳的大儒之名他也是了然于心,更何况这“司马严续”四字,还是承璧在他面前推崇过不止一次的名字,怎么可能不记得。
“殿下所说,可是那位终南山才子司马严续?”
“正是。”承璧点头说道:“司马先生才华卓越,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堪称大才,只是一向隐居山林,不愿涉足世事。我前后邀请了他好几次,想要请他进京都被他拒绝了。”
说到这里承璧叹了口气,显然想起了屡次碰壁的经历。七月见状劝慰道:“殿下不必忧虑,有才之人多半清高,认为凡世庸庸,人皆碌碌,举世皆浊我独清,这也是身为才子的常情。”
听他这样说,承璧不由好笑起来,连连摇头说:“七月啊,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怎么听你这一说,让人觉得有些不是味道呢?我承认确实有些自负才华之人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过这位司马先生却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有心效忠朝廷的,之所以拒绝我,大约只是觉得我诚意不够而已。在我再三邀请之下,他现在终于答应了,表示愿意出山,为国效力。”
七月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今天一大早就见到承璧的喜悦从何而来,连忙抱拳道:“恭喜殿下。”
承璧笑道:“司马先生答应进京,我自不能让他就这样孤身前来。七月,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我要你明日出发,带上数十名卫士,亲自前去终南山将司马先生接到京城,以示爱才敬才之意。”
“卑职遵命。”
领了承璧的命令,七月下去之后立刻着手准备。不但要调动合用的人手,还要交待好他不在府内的安全事务注意事项,好在伍天行这个副统领也是经验老道,不需要七月费太多的力气交待,一切安排停当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前往终南山迎接司马严续。
☆、诛杀恋人
夜,静悄悄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浓重,看不见天光。
黑衣人坐在宽大的靠椅上,玩味地看着手里的小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清秀,是中规中矩的小楷,下面没有落款,仅在应该落款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小的弯钩。
司马严续进京,良王命人前往终南迎接。
“司马严续,终于下定决心,要掺进这朝廷的浑水中了吗?”
黑衣人慢慢将纸条递到烛火前,看着它卷曲燃烧,化成灰烬,喉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不好好地在终南山呆着,要到京城这是非之地来沾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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