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本就只披了件外衣,神态自若地换上里衣后,就缩进了被子里,这才抬头去瞧立在一边的宫九:“怎么,莫非伤了腿便连路也走不了?”
九公子怀着种复杂的心情上了床,以往都是他去调-戏别人,但是今日总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这种倒置实在是既奇妙又有趣。
他故意朝里挤了挤,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靠在一处,令人惊异的是,白弦对此没有做出任何不满,而是熟练而顺从地调整了个占地更小的姿势。
观其反应,就像是常和人同床共枕一般。
宫九暧昧道:“阿弦小小年纪,倒是历遍花丛。”
“花丛”一词有很多种含义,但只要瞧见九公子脸上那种男人都懂的微笑,就绝不会错认。和衣而卧的少年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不是就叫做‘以己度人’?”
侧脸埋在枕头里的少年瞧上去比白日所见仿佛稚气了许多,宫九心中一动,揶揄道:“若阿弦还未经人事,平日里莫非还常与人同床不成?”
少年面上已现倦意,淡淡道:“我和十一常常一起睡的。”他说完,把脸更深地埋入枕头里,小小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
又是十一!宫九觉得自己已经被刺激麻木了,于是也默默埋进枕头里。
若是一个男人已历经人事,他方才必然会反驳的。
细微的月光打在少年的侧脸上,映照出他精致的五官,刘海散落下来,现出额头上赤红的朱砂如血般惑人,九公子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屏风上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以及在飞仙岛上曾经瞧过的更为香艳的景象。
万籁俱寂,虫鸣和涛声似乎都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了,方寸之地,只有乱了节奏的心跳声渐渐鸣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壮大。
两人躺在一处,呼吸相闻。
这样一个风华冠绝当代的美人,不但未经人事,更是自己的表弟,若是能够一亲芳泽,甚至颠鸾倒凤……宫九舔了舔唇,一种征服和禁忌所带来的快感,已经击中了他。
岛上的月色,最是容易让人心乱。
京城一夜的屋顶上,白弦也是这样柔顺地
睡在他的身侧,即便是伸出手拨弄少年的额发,也未能将少年从沉眠中惊醒。
如今宫九已能够推测,正是蛊虫的存在让白弦有了这种胆量。
那么蛊虫这种存在,究竟是如何判断是否有人对主人不利的呢?莫不是依据杀气?人有杀意时的气息再细微,也不一定能瞒过蛊虫这种生物。
——可知什么是天赐其才?
——九公子猜的当真是一点不差。
闭上眼耐心等了半晌,宫九睁开眼睛,眸子里闪动着的光芒简直就像是一匹月光下饥饿的狼,觅食的动作却是缜密而小心的,他悄无声息地凑近了枕边人,对着那红润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嗷”呼声虽短促却凄厉,惊起一滩飞鸟。
宫九死死咬住唇,把痛呼声全部堵在喉中,面色已是惨白,意态慵懒的少年不再用力,转而以膝盖轻轻摩挲着身旁人大腿上的伤处,眼中闪烁的光彩变幻莫测,似笑非笑道:“还学不乖,嗯?”他一手托腮支起上身,绸缎般的乌发流水般披散在刀削般的肩膀乃至优雅的锁骨,黑与白交错出一片阴影,那是诱人疯狂的阴影。
月光下,宫九惨白的面色上竟似有红光闪过,一瞬间已扑了上来!距离太近,白弦一时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准确地制住了四肢,擒住了双唇狠狠啃咬起来。
↑变态刺激多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月更温柔,星更朦胧。
远处隐隐传来浪涛的声响,而近处,小床轻晃,两个身影已合为一个。
热情的唇舌撬开另一个人显然很是生涩的唇齿,强势地席卷口中的一切,甚至占据了呼吸的闲暇,双手也不老实地探入衣襟有些粗鲁地抚慰,梭巡在光滑细腻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上。身下的人似是怔住了,任由他为所欲为。
宫九喜欢这种感觉。在狭小的空间里与人温热的身体相贴,主宰另一个人的一切欲-望,掌控他的身体乃至灵魂……只可惜,他这次感兴趣的人太美太强,不是以往任何一次能够及得上的。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灼伤殆尽,一瞬间爆发出的痛苦饶是以自虐为发泄的宫九动作也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就被狠狠推离。
白弦坐起来,胸膛还在不稳地起伏着,他冷冷地打量着宫九,就好像今天才认识这个人一般。
两人的嘴唇都被咬破了,有血迹余留其上,宫九毫不掩饰地以欣赏且犹带情-欲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唇角勾起。
他在笑。
是一种欢欣、挑衅的调笑。
在世人眼中,如宫九这般的
人本就是个怪物,但这又如何呢?宫九接纳真实的自己,从不为此感到羞愧和不安,无论是人前风度翩翩的公子,或是人后在地上祈求鞭打的变态……也不吝于将这份真实展现于人前。
——无论如何,他的这份“真”,已足以让大多数人汗颜。
少年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种奇特的光芒,像是惊奇又像是赞赏,而后他缓缓俯□来,触到了另一个人的唇。
这并不是个亲吻。
或者说,不仅仅是个亲吻。
宫九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有一种什么细微的东西自他的口中流入,缓缓游遍四肢百骸,然后那种灼烧人心的痛苦就已消失不见。
这里是九公子的岛。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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