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过来。”
“是。”
回到寝宫刚坐下没一会,跟随秦歌一道前来的大臣们全部都到了。有人在外头喊冤还被皇上知道了,谁能坐得住,就连下去休息的汪舟海也换了身衣服赶来了。诸位官员见皇上的脸色不愉,各个在心里臭骂天御县的县令,怎能在皇上祭天之时发生这种事?
人很快就被带来了,温桂特地给那名女子换了身干净些的衣裳,免得她触了龙颜。见到天子,即使仅是一抹明黄,之前拼了命喊冤的女子也吓得瑟瑟发抖。
秦歌冷然地问:“天御县县令来了没有?”
礼部尚书段庚立刻回道:“启禀皇上,天御县县令郭淮已经在外候著了。”
“宣。”
“臣郭子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路低头进来的天御县县令战战兢兢、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秦歌看也没看他一眼,从温桂手里接过了茶。温桂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对那名女子说:“你有什麽冤情,当著皇上和诸位大人的面,只管说出来吧。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女子哆哆嗦嗦地磕了三个头,声音发抖地说:“民妇容氏,於两年前从安合县随夫家来到此地。民妇的夫家世代为医,半月前……有人到药堂请民妇的夫君前去看诊,民妇的夫君去了之後久久未归。民妇的公公放心不下,便去寻夫君,哪知,公公也没有回来。结果当晚……衙门里的差爷,就带了人来把药堂封了,说民妇的夫君医死了人。还说民妇的公公,有包庇之罪,一同给抓了起来。”
“公公和夫君医术高超,从未医死过人。即便是有误诊,也应该当堂审问才是。可,可老爷却不审不问,就判了公公和夫君一月後问斩……而之所以一月後问斩,是因为皇上要来天御山祭天……差衙也不许民妇去牢中探望公公和夫君。民妇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打点之後终於见了公公和夫君一面,哪知……”
说到这里,女子泣不成声,跪在她旁边的郭淮不停地擦汗。听到这里,秦歌便猜到了大概,定是那两人被用了重刑。
“皇,皇上,此案,此案臣亲自审问过,确,确实……”郭淮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秦歌一脸不耐地打断他:“汪卿,此案由你重审,三日後朕要知道结果。”
“是,皇上。”
一听此案由都察院右御史汪舟海亲自审问,郭淮险些瘫倒在地上。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那名女子不停地磕头谢恩,温桂赶紧叫人把她送了出去。
一一看过两旁的大臣,秦歌开口:“朕难得出宫一回,就碰到有人喊冤。可想而之,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跟朕喊冤。”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你们跪在朕的面前,口口声声让朕息怒,可你们心里有几个人是真的在为朕的江山著想,在为朕分忧?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案子,居然让人在朕的宫门外喊冤!”
“皇上恕罪……臣等有愧……”
“朕能给你们戴上那顶乌纱帽,也能摘了你们的乌纱帽。谁是忠心为国,忠心为朕,朕心里自然清楚;谁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只贪图荣华富贵,只想著中饱私囊,朕心里也清楚。”
“皇上……”
“你们,好自为之。退下吧。”
心中忐忑的诸位大臣们躬身退了出去,侍卫把已经走不动路的天御县县令拖了出去。温桂看著皇上,想劝却又不知怎麽劝,这个时候的皇上只有王爷才能劝得了吧。
憋了半天,温桂还是忍不住出声:“皇上……”
“那女子说她家世代为医……”出乎温桂的预料,秦歌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怒火。“案子审完後带那位女子的公公和夫君来见朕。”
温桂一怔,见皇上回头看他了,他急忙点头称是。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皇上了,皇上刚才不是龙颜大怒来著吗?書香門第論壇
秦歌起身,走近内寝,温桂不敢再分神,给皇上更衣、服侍皇上上床之後,温桂还在琢磨。琢磨了半天他突然悲哀地发现他这个皇上的贴身太监居然开始不懂皇上的心了。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温桂有些浑浑噩噩地出了内寝,站在门口等候皇上的召唤。越想越难受,他侧耳听了一阵,皇上该是已经睡著了,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找到了缩在墙角的孔谡辉。
“孔统领……”挣扎扭捏了半晌,温桂咬牙问,“你觉不觉得我……不适合当皇上的贴身奴才?”孔谡辉缓缓睁开双眼,盯著他瞧了一会,然後闭上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温桂的火不打一处来,但有事求人家,态度自然要谦卑一些。他忍下不满,又道:“我觉得,我现在都猜不到皇上在想什麽了。我是贴身伺候皇上的,竟然连皇上的心思都猜不透,这不是……”
“死的最快的人往往是什麽都知道的人。”孔谡辉突然冒出一句,吓了温桂一跳。温桂正想问此话怎讲,就见孔谡辉打了个哈欠,抱著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懒洋洋地走了。看著孔谡辉离开,温桂慢慢体会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琢磨了半天,他打了个寒颤,然後赶紧低头躬身地回了皇上的寝宫。摸摸自己的还在的脖子,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
一大早,伍子昂刚踏进麒麟阁的门,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头,内阁的其他几位大臣们就急吼吼地冲他喊:“王爷啊,您可来了。您快来看看,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急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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