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侧身隐入窗帘后,顿时无影无踪。
成扬放下望远镜,迟疑了片刻,按住按钮报告:“凶手在四季酒店九十六层,逃得太快,看不清脸。你们联系酒店工作人员,我上去尝试追捕他。”
九十多层的高楼,自然不能用爬的。成扬跑进大堂,朝服务人员亮出向导证,边冲到电梯门前边大喊:“有命案,请配合!”
两个小姑娘几乎要吓晕在前台,电梯边的管理人员也被他吼得一愣。成扬瞄了一眼,看到他插在胸前口袋里的钥匙门卡,当机立断把此人拽入电梯,按下九十六楼的按钮。
电梯的速度虽然比跑楼梯快,但毕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上去。成扬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成为一只自由飞翔的鸟人,直接揪住宁飞问个清楚。只怕自己动作太慢,让宁飞连话都没说明白,就已逃之夭夭。
对讲机里,同事的声音传出来:“已接通四季酒店监控网络。”
成扬回复:“我正在六十五楼处,大约还需要一分钟才能进入现场。”
对面安静了半秒,才有声音:“你在电梯里还是楼梯里?”
“电梯。”
此时成扬已到九十六楼,凭着良好的方向感找到对应房间,用信息素指使工作人员开门。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持枪,小心谨慎地贴墙走进去。入门处是一小段走廊,右转浴室,里头空无一人。他回身往客房走,看到窗帘被风吹得高高飘起。这边也是空的,只剩一座枪架在窗前,一个黑箱子大开着放在桌上,还有一件穿过的衣服被扔在床头。
“人不见了。”他对对讲机说。
对讲机那头的人已经换了一个,是他的导师纪永丰:“酒店的监控画面已经被替换,凶手肯定还有同伙。你先回来吧,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
回到公会之后,是姚景行为他做的笔录。他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到凶手的正脸,也没看到开枪的瞬间。只是感觉到杀意,并且目击到凶手站在枪的旁边。
姚景行纠正他的说法:“这种情况,只能说那人有很大嫌疑。”他的好友关掉录音装置,把整理出的受害者资料推到他面前。
死者白鹏,五十一岁,华青高层,也算是公会的老熟人了。他的履历表夸张得很,三十岁前,多次因打架斗殴出入监狱;三十岁后时来运转,拉起一群狐朋狗友创立华青,还勾搭上好几位议员,成为海河市的黑道霸主。二十年来共三次被控贩毒,五次拐卖妇女儿童——全因证据不足,最后无罪释放。直到最近,三合会洗白,联合警方处处施压,才勉强将华青的气焰打下去。
姚景行问他:“亲眼看到杀死白鹏的人,有什么感觉?”
成扬反问:“这个问题会被记录下来吗?”
“不会。”
“会被纪老师发现吗?”
姚景行做了个将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我保证听完回答就忘掉。”
成扬笑了:“干得漂亮。”
他虽然不齿宁飞之前的言行,但那毕竟只是个人恩怨。白鹏不一样。基本上,公会里所有哨兵和向导都追查过与他有关的事件,所有收集的证据都都在他的御用律师的辩解下成为一堆废纸。听到死的人是白鹏,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成扬反正出了心头一口气,连带着对宁飞的恶感也少了几分。
“我懂你!”姚景行也笑着拍桌子,“喜闻乐见,他早该死了。要不是公会有规定,我以前就想一枪崩了他。”
这样的气氛让成扬轻松了一些,之前压在心头的事情也暂时放下。等姚景行笑完,他追问:“嫌疑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姚景行说,“总之他虽然换了衣服,但还是留下了轻微的硝烟味作为线索。我们的人追查到江边,味道突然断了。”
“跳江了?”
“也许。现在好多人被留在岸上吹风,观察是不是有人游泳——虽然我觉得嫌疑人经验老道,恐怕不太可能被抓到了。就算万一被抓到,请个好律师,也未必能定罪。目前的证据太少,没法形成证据链,而你的证词又不是那么硬……”
是的,不那么硬。
而且他是故意要隐瞒的。
因为宁飞对他说了一个名字:谢彤。
谢彤,是海河市哨向工会最高机构里管理哨兵的总负责人。当时他与宇晴的任务在最高机构内部转了一圈,最终是由她出面,转交给导师纪永丰,再由纪永丰发布给他们。
她也是知情人。
而根据宁飞的意思,莫非她就是内鬼?
成扬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他完全摸不清宁飞出牌的套路。羞辱了他一番,不欢而散之后,却突然又凑上来,透漏出一星半点口风,显得好像还有那么点继续合作的意向似的。
还是说,这只是宁飞顺手设下的套,先把他钓过去,再对他的尊严发起第二lún_gōng击?
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再去见宁飞,这看上去是一条线索。何况他和宁飞也勉强能算是曾经同窗——虽然他不太记得这个人,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开罪过他。但只要宁飞别再对他说那么过分的话,能出手帮他调查宇晴的事,他愿意诚心诚意地道歉,做任何事情来补偿。
要是宇晴还在,一定又会笑。笑他前一天生气成那样,一觉醒来随便塞一颗糖,情绪能恢复八成,随便哄哄就和好如初,特别好欺负。
虽然事实上,宁飞塞给他的并不是糖。
而他也没打算被宁飞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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