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同情这小战士,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来说,并不算是特别突出,魏承恭倒有些不明白那个“恨比山高,仇比海深”是个什么意思。
“这样的事情,应该够不上枪毙吧——这些事情虽然坏,但是跟其它地主比起来,也就是差不多,说不上特别坏。”
小高冷笑了两声:“是啊,光是这些事情,大约杀不了他。可是傅先生你知道吗?那一年这边闹红,有个同志被他抓住了,后来又逃了出来。他带着狗腿子顺着血迹追,追到十里外的夏家村,血迹没了,然后他硬说夏家村的人通红,把村里一百四十多口子,不论老小全都杀了。”
“他简直是……”魏承恭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样的事,他实在是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而且你知道吗?夏家村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被黄老狗抓住的同志,是在夜里逃跑的,当时没有留意到身上有血,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刚好到夏家村外,发现身上有血之后,他怕有人顺着血迹追过来,自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血迹到了夏家村就消失的原因。”
“那个黄老狗不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小高说起来咬牙切齿,“当时他把全村都点了,说是要把人逼出来。当然找不到人,然后他就架起机枪,把村里人都杀了。后来他放出话来,这是按照汪主席‘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指示在办事,目的就是警告老百姓,不许通共。”
魏承恭咬牙切齿,在床上重重一拳砸了下去,用力太大,“呲拉”一声,床下的棕绷被打断,他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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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一夜魏承恭就是反反复复地折腾,觉是睡不好了。抬起手腕上的夜光表一看(这小子本来是习惯用手机看时间的,不过智能手机的电力显然不能支撑一个星期。在根据地,在中央纵队的时候还能充充电,在游击队这边,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他也戴上了手表),时间已经快五点了。魏承恭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找点什么事儿干,混到天亮得了。
找点儿什么事儿干呢?
“诶,小高同志,我想去看看那个地主,你去不去?”
“去看地主?”小高愣了一下,“看他做什么?”
“我还没见过地主呢,就是想去看看。不过我一个人去……”
“地主有啥好看的……傅先生你害怕?”
“我害怕?”魏承恭纳闷,这战士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傅先生我跟你说,这些地主啊,一个个的看起来是挺凶,不过那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吓唬我们这些佃户。你要是真的能硬起来,就该轮到他怕你了。现在你在我们红军里,有这么多人给你撑腰呢,你谁都不用怕的。”
魏承恭哭笑不得:“小高同志诶,我都说了,我还没见过地主,既然没见过又怎么会怕?真要是怕我还找过去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啊?我就是没见过,想要看看稀罕。”
小高一琢磨,这话有道理。不过看地主的稀罕,这事儿还真是挺稀罕:“那您干嘛叫我一起?”
“总得要个部队上的人在场看着,对吧?”
“有警卫呢。而且,现在部队正在宿营,没有特殊事项不能乱跑……说起来傅先生你倒是可以不用守这个规矩。”
于是魏承恭只好一个人来到了地牢。黄家大院儿有地牢,无论在那个朝代,私设监牢都是犯法的事,由此也可见这个黄家的嚣张跋扈,难怪陈老总要拿他开刀。
“谁?”
“我。”
魏承恭一边回答,一边皱眉:不应该是“口令”“xx”“xx”才对吗,怎么会是“谁”“我”呢?看来红军的正规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其实这是由于游击队的特殊性。在村庄里驻扎的时候,是不能有夜间通行口令的:保不齐那个老乡半夜里起夜,你总不能人家答不上来口令就开枪,对吧?
至于说把口令教给驻地的老百姓……一来老百姓没有纪律性,很容易就会把口令忘掉,特别是某些记心不好的老人;二来如果有外村的人会半夜过来,这就很容易出误会了。
后一种情况比较罕见,但不是绝对没有。最常见的就是某家半夜有人生急病,急需就医,而村子里没有医生,这就需要去往有医生的村子。
总之,有老百姓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是傅先生啊,您有什么事儿吗?”端枪警戒的同志把枪又放下了。
“我想看看那个地主。”
“看地主?”警戒的同志警惕性又上来了,“看地主做什么?”
“没见过地主,所以想要看看——话说,同志你好像对我有些不放心啊,为什么呢?”
“之前发生过一样的事。”这个同志回答道,“那个老狗抓住了我们一个同志,也是关在这里面。后来黄家有个叫高恨恨的小长工(就是魏承恭那个警卫员),偷偷把这个同志给放了。”
“原来是这样,”魏承恭释然,“我只是想看看所谓的地主长啥样儿——同志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多叫两人一起也可以。”
想想陈老总对这位傅先生的态度,再想想这地牢也没暗道啥的(脑子正常的人建造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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