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让他们杀光泥腿子什么的,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干的。”黄靳波倒是很看得开,“也要谢谢你,跟我们两口子说了这会儿话,倒是让我心里痛快了许多。”
魏承恭点点头,“那么,再见……哦,不对,该说是永别了。”
收起台灯,检查了一下摄像机,转身就走。
“你问这些话,到底是要做什么?”黄靳波忍不住还是问道。
魏承恭停下脚步,回头:“想要调查了解一下,地主和农民之间的矛盾是否真的不可调和;如果可以调和,又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调和。不过你的答案让我很失望——或许你是地主阶级中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你的答案恐怕很有代表性。”
魏承恭说完就走了出去,留下黄靳波发愣:这话听起来可不得了,简直就像是他可以决定红党的土地政策一样。好吧,就算他没有决策权,只有建议权,那也不得了啊。
“老婆子,”黄靳波向还在哭哭啼啼的地主婆问道,“刚才我跟这小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你个没良心的,去外面勾搭狐狸精……”地主婆又骂起来。
“……”
“别闹了,”黄靳波一身断喝,吓住了老婆:“听着,按照那些泥腿子的‘政策’,你手上没有血债,他们不会杀你。等他们放了你以后,你要去县城,找到老大,把这个小子的事情给阿大说清楚,这个小子,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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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牢规模不小,牢房也不止是这么一间。魏承恭去到门口,忽然又对旁边一个黑黢黢的房间(即使天已经亮了,这个房间依然是黑黢黢的)感到好奇,于是迈步入内,拿着手电四面一照……
然后,魏承恭涨姿势了。
这里是刑房,而且是个“设备”很“齐全”的刑房。鞭子,架子,老虎凳,砖头,水桶,火炉,烙铁,镣铐……应有尽有,这是认得出,大致能猜到用途的;还有一些看起来有些古怪,完全猜不出用途的东西。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些皮革。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个大罐子。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个类似榨糖机的机器。
拿起这个瞅瞅,又拿起那个看看,最后拾起鞭子,向一边的木头架子抽过去。“啪”的一声,木屑纷飞,坚实的木头上出现了深深的鞭痕。
想象着自己被绑在那个木头架子上,这鞭子从自己胸口抽过……”魏承恭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感觉胸口好像火辣辣地痛。
着还只是鞭子而已,在这个刑讯室里,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这家伙,是渣滓洞培训出来的吗?”看着“玲琅满目”的各种刑具——有一些上面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魏承恭不寒而栗的同时,也暗暗恼怒。
正好小高过来找他。
“傅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政委他们就要开公审大会了,开完会就要立刻转移,到时候找不到你可怎么办?”
“哦,我这就过去。”魏承恭点点头,看看手里的鞭子,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个黄靳波不过是个土财主,怎么会想起来修这样一个地方?”
小高四面看了一下,哼了一声:“听说,是他大儿子主持修建的,他大儿子去什么训练班进修过,回来以后就主持修建了这间地牢。”
“训练班?”魏承恭摇摇头,跟随小高离开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真不知道是什么训练班,教人这种变态的东西。”
“有什么好奇怪的,阶级斗争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小高倒是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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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大会是由项英主持的,陈老总不在。
“陈司令一早就带队去伏击县城方向的援兵去了。”小高这么给魏承恭解释。
魏承恭一顿足,“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然后就被小高赏了一记白眼,“我还没抱怨呢,要不是司令交代,要看着你,我现在肯定在攻击部队里。”
“你不是跟黄靳波那个家伙仇深似海吗?今天他伏法,你难道不去亲眼看一看?”说着话,魏承恭一指远处反剪双手,头戴纸高帽,脖子上挂了一个写着“恶霸地主”大木牌子的黄靳波,“你可以申请行刑,这样就能亲手报仇了。”
“我跟黄家仇深似海。不过我们的队伍里跟黄家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比起枪毙黄靳波,我更想亲手枪毙他儿子黄百福。”
魏承恭稍稍一愣,很快就猜到了:黄靳波看样子只有四十来岁,他的儿子估计也就二十上下——跟这个小高年纪相当。
地主家的孩子跟佃农家的孩子凑到一起,根据革命影片的定式,估计这个小高没少受气——或者该说是欺辱。
一般来说小孩子打架置气什么的,等到大家都成年懂事以后就会淡忘了——绝大多数现代人还会觉得那是一种很温馨,让人很愿意去品味的回忆。
但是这种现代社会的经验显然不适用于现在这种两个阶级高度对立,矛盾异常尖锐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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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大会一定要公布受审者的罪行,这才能体现出正义性。随着黄靳波的罪行被一一披露——而且黄靳波完全没有辩解,“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黄靳波在保护老婆,要把所有的血债都一肩扛下来)——魏承恭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有趣(在聊天的时候,魏承恭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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