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朝辞阁里有事,云秀山没跟沈奚靖说很长时间的话就要回去,沈奚靖一看留不住他,便把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包袱给他拎着,非叫他带回去。
里面有杂锦的内衫,有点心吃食,再好的东西,云秀山也不能舀出来用,沈奚靖也只能这样。
那包袱并不大,但里面塞得严实,还挺沉,云秀山手里掂了掂,笑道:“你还真是怕我饿着,表哥能吃饱。”
说罢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沈奚靖站门口看了他许久,才回了屋子。
虽然云秀山应了这件事,但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云秀山马上便要离开他出宫,还因云秀山说的那些话。
一下午,沈奚靖都有些低落,他看了好一会儿书,才终于平静下来。
晚膳过后,沈奚靖正要去后院散散步,却听前门有来通传:“嘉主子,安延殿晚请。”
安延殿晚请就是侍寝的意思,因为沈奚靖得了穆琛亲口赐的“嘉”字,所以宫人们也可称他为嘉淑人或嘉主子,这样更显尊重。
沈奚靖有些诧异,昨日皇帝才说最近忙碌,怎么今日就叫他过去?
不过诧异归诧异,沈奚靖还是利索收拾一下,带着蒋行水出了宫门。
除了首次侍寝,其余日子都是晚膳过后安延殿直接带着步辇过来通传。
沈奚靖出去,见接他的人还是上次那个洛林西,便笑道:“有劳洛管事了。”
洛林西态度一贯和煦,圆脸上总是带着笑,沈奚靖不知他对别人如何态度,但起码对他总是笑脸相迎:“主子哪里的话,折煞奴才了,快请上座。”
他把沈奚靖扶上步辇,嘱咐拉车的两位宫人脚力稳一些,这才跟着车慢慢走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快一些,沈奚靖还未反应过来,安延殿便出现在沈奚靖眼前。
张泽北不在外面迎他,倒是两个服侍他沐浴更衣的大宫人还是上次那两个,沈奚靖麻利地走完这一套程序,出了浴室,却被洛林西领往另一条路上。
沈奚靖有些诧异,虽然他们还在殿里,也披上厚实的披风,但他里面只穿中衣,还是有些冷:“洛管事,这是去哪里?”
洛林西似乎发现沈奚靖有些冷,先是道歉,才说:“是奴才想得不周到,下次会备个手炉,马上就到了,主子进去便知道。”
见他不说,沈奚靖便明白他不能说,沈奚靖只要拢了拢衣服,穿过回廊,来到安延殿的另一头。
这里不是殿中,位置却与沈奚靖沐浴的那个池子类似,外面看来却更豪华些,挂在门上的布幔绣着双龙戏珠,沈奚靖登时明白,这里是皇上平素沐浴的池子。
二人走近,洛林西在门前问:“嘉主子到了。”
他话音落下,里面人便麻利打开门,是张泽北。
张泽北一看沈奚靖冻得通红的脸,赶紧把他迎进去,劈头盖脸便骂洛林西:“老家伙,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不会让嘉主子直接到这边用池子,回头主子要是病了,有你好看的。”
沈奚靖见洛泽北脸上满是尴尬,便说:“无妨,屋里有地龙,也没冷到那里去。”
他话音落下,便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穆琛摸了摸他脸,又握住手,面无表情道:“是有些冷。”
沈奚靖没说话,张泽北麻利地带着表情纠结的洛林西出了屋,穆琛领着沈奚靖往池子边走。
这边池子应是穆琛独用的,水温更高些,池边放着暖榻,还有一组桌椅,上面放着些果子点心,还有两三本书。
沈奚靖没走两步便热了,却不好说,只得乖乖跟着穆琛坐到桌边。
穆琛想必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头发半湿半干披在肩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神态很是放松。
沈奚靖把披风脱下放到一边,主动给穆琛倒了些茶,想了想,又说:“陛下今日来得早。”
他一说完,穆琛便挑眉,沈奚靖心里暗自咒骂,怎么又说错了话。
说皇帝来安延殿来得早,是说皇帝很急吗?
沈奚靖只说了一句话,便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穆琛倒是没打趣他,把那盘果子往他跟前推了推:“溯澈那边运过来的葡萄,很甜,你吃些。”
葡萄沈奚靖小时候是吃过的,不过八岁后就再没吃过,他隐约记得它的味道,摘下吃了一颗,又觉得没有小时候吃的好吃。
葡萄还是酸酸甜甜,但已经不是一家人围坐园中吃的那个滋味了。
沈奚靖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盘子,突然听穆琛说:“你晚膳没用好吗?”
沈奚靖一抬头,见穆琛玩味地看着他,他低头一看,盘子里只剩下葡萄枝,残存的几个紫色果子颤颤巍巍缀在枝头,沈奚靖心里一颤,想了半天又想不出这是个什么罪名,只得说:“太好吃了,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些。”
两把椅子挨得很近,穆琛听了沈奚靖的话,淡淡笑笑,伸手握住沈奚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那一颗送进嘴里:“是很好吃。”
这里真是太热了!沈奚靖觉得浑身都冒出汗来,心想脸上指不定红成什么样。
穆琛见他脸都红了,便不再纠缠在葡萄的话题上,只问:“你表哥应下了?”
说到这个,沈奚靖又精神起来,忙说:“应下了,可是,表哥真能以侧君礼进王府吗?”
虽然宫里不是没有赐给过王府侧君正君,但那大多是在采选之时,皇上会挑选合适的人选给还未结亲的皇亲国戚做正君侧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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