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很多事情回忆起来,记不清细枝末节,甚至情节梗概,但他却很清晰地记得最早那个屋子的样子,还有小小的自己。
他记得烧煤球的炉子那时候到他大腿高,有一把比胳膊还长的钳子,赖安世每天都要用它夹煤球,烧完的煤球整齐堆在一边,给楼下养猫的老人家用。
那老人家并不是一个人住,可赖安世每次拎着煤球下楼,永远只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家里等,看见赖安世把煤球放在门口,就点头走过去。赖安世也不说话,放了东西就去读书了。
一直到搬走前,赖安世都没怎么和老人家说上几句话。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是不是不需要语言这东西,有看不见的介质在为两个人建立维系?
由于是夏天,赖安世没穿太复杂,只是回家打理了头发又精神焕发地出席了。
他并不是酒会重点人物,不过是某工程负责人之前请来做预算做设计做宣传的——也亏赖安世全能,所以今天也在受邀名单里。
他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被淹没的人,他并不是不英俊或大众脸,想这些年,他的气质他的历练、阅历、谈吐等,都是完美的,可他的完美不突出,似乎只是符合标准。就像美术课老师要求的素描,他临摹的很棒,却无法令人惊喜眼前一亮。
他是规规矩矩温和的一个人,性格也是。
和认识的几个人打过招呼,该递的名片递了,该寒暄的问候都做足了,他思索着该回家了,虽然今天的活动举办方负责人还未露面,不过自己本就是赚外快人员,大概是拉过来凑数那种。
这么一想他更心安理得地准备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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