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靳涵和容恬醋意弥漫,厅上诸人表情各异。容悦略一思忖,已然明白了夏御此举的含义,不禁对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警惕起来。
是不是古代大家庭的内斗特别锻练人的心智,使得夏御小小年纪就这般阴险。他故意在人前示好,不过是为了加深众人心中“容悦和他有私”的印象,让所有的谣言都成为不容辩驳的事实。
容悦可以肯定,他是想娶自己的——准确地说,不是娶,而是纳。对容悦失去景侯世子唯一嫡女的身份,他非常在意,认为她不够资格做他的妻,但或许是出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或许是知晓萧夫人手中的财势,他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难怪萧夫人忧心忡忡,再三耳提面命,就怕女儿经不住男人诱哄,不计较名份,死心塌地恋渣男。
如今看来,母亲真是明察秋毫,早看出了夏御的打算。
这时容慎走过来,从棋盒中拈起一颗晶莹透亮的白子说:“这是冰晶石的?”
夏御点头,容恬扑过来抓起一把黑棋,看向夏御的目光中满是委屈和责问:“这是黑矅石的?”
夏御丝毫不见慌张,还赞了一句:“妹妹好眼力。”
“黑矅石谁不认识,要什么眼力!”容恬的声音陡然拔尖,在尾音处便出现了破音,夏夫人忙出声轻咳,靳夫人出面打圆场,以笑谑的口吻对萧夫人说:“婶娘,我们为了吃暖房酒,沾沾你搬新屋的喜气,可都是空着肚子来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开饭啊。”
大伙儿都跟着笑,萧夫人道:“饭厅那边已经摆好了,就等各位入席。”
容恬把黑棋重重地甩到盒子里,有一颗滚到地上,夏御亲手拾起,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仪态大方从容。
容悦冷眼旁观,觉得容恬这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倒好对付,真正可怕的是夏御。才十七岁的男孩啊,修养之好,城府之深,简直令人咂舌。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夏御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想纳自己为妾;其二,间接拒绝容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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