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胖子,胖子也正要说话,“我说小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没有法了你倒是说个话啊。天真要是真没救了,你倒是让他好吃好喝的再回忆一下一生的光荣事迹啊,别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他做了饿死鬼,你这不是让他轻于鸿毛儿嘛。”
我心说胖子你他妈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朝着小哥猛点头,表示胖子说得对。
小哥握着短刀径自走到我跟前,我心想完了完了,吴邪你命休矣,这辈子连媳妇儿也没娶着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胖子曾说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小哥长得不错,算不上牡丹也能是个芍药吧。我就算不能慷慨赴死也好歹要死得尊严哪。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咬着牙等死。
等了半天没动静,倒是听见吴悠轻喊了一声。
我一睁眼,只见小哥割开自己的前臂,正血流如注。
“躺下。”小哥的语气不容反驳。
我看着小哥的血如泉涌,又怕我半点迟疑让他失血更多,慌乱中只有听从,赶紧躺在地上。
小哥好像还想说什么,可能觉得麻烦就省了,直接拿刀挑开我的衣服,扯开袖子,暴露出伤口。
这时伤口已不是黑紫色,而是血肉模糊里有些轻微的绿色。
小哥把他的血滴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居然滋滋冒起白烟,还有烧焦的糊味,猛烈的疼痛袭卷我的全身。
我吃痛,正待发作。
小哥又拿刀在火上烤了烤,直接割到我肉里去,剜去一片烂掉的腐肉,顿时我鲜血直流,这种疼痛我没心理准备,一下哪受得了,痛得叫了起来。
小哥并未停手,反手一垂,血又顺着他的手臂流进我的肉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这才明白小哥要干嘛,我中了尸毒,他拿他的血当抗血清了,浸润到我的血肉里权当中和毒素,正可谓一物降一物,尸毒的特效药,只可惜不能量产。
此时我只当自己是关二爷刮骨疗伤,又担心小哥的失血过多,这么个放血疗法,不出半个小时,我们俩都得去见马克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吴悠忙去掏医药包想给我们帮忙。
“别过来。”小哥有些虚弱地说。
看来这尸毒还是相当危险,除了小哥,暂时没有人帮得上我。
这种痛苦的治疗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生怕小哥把我刨成了土豆泥。
以前听说有人上了手术台,麻醉药打得不对,不能说话但还有痛觉,就那样活生生被开膛破肚作了手术。
我现在的情况虽没那么凄惨,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小哥手快,剜过之后才觉得火辣辣地疼,但还是真的把我疼昏了过去。
我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看见小哥居然露出了欣慰的浅笑,头一沉,随着我一并倒了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小哥还在身边睡着,看不出来是假寐还是真睡。
想必一直待在疆结界里,一出来又失血过多,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说是睡,说不定是真的昏了。
胖子正坐在不远处的火架子旁,孙天滨与他各坐一方,吴悠就着一个小型的无烟炉,正烧着茶砖,茗香轻幽,顺手递给胖子和孙天滨一人一小杯,各自品了起来。
看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需要派人守夜的时候,胖子不放心孙天滨,孙天滨也挤兑胖子,干脆谁也不睡,就各自守着。
我想坐起来,一用力,却发现腰腹绷得好紧很难坐立。
低头一看,身上被缠得跟木乃依似的,肩上的伤痛又回来了,手指跟腿还能动弹。
想必我现伸在跟个蚕蛹一样,只能像小青虫那要挪来拱去的。
我挪了挪身子想侧个身,没控制好力度,一翻身,狗刨式趴在了地上,正对着小哥侧脸,近在咫尺,小哥温热的鼻吸扑面而来。
我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这个距离有些尴尬,我腰部用力,屁股往后挪了挪。
“好冷…”
我一怔,小哥打了个寒颤,像是梦呓一般,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分外清楚。
我心里一紧,想起刚才小哥为我放血疗毒,一定是流了不少宝血,身体非常虚弱,忙伸手扯上盖在小哥身上的外套,把小哥裹得更紧。
“冷…”
我急急忙忙往小哥身上靠了过去,贴在他胸前,两个人的热量总比一个人暖和得多,心里还是担心小哥会不会发烧。
再仔细一瞧,小哥两颊并没有发烧那样的烟红,伸手一摸,额头也不烫,放心了许多。
“天真,你醒了。”胖子听见了动静,朝我大踏步走来,蹲在我身边直犯嘀咕:“这孙天滨倒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子看他就是有问题,保不齐在什么时候要动手。”
我摇摇头,叫他不要惊醒小哥,自己又挪换了一下位置,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吴悠走过来,扶了我一把,递给我一杯香茗,我捧着呡了口,说不出的香气馥郁,直沁心脾。
“吴悠给你打了一针止痛。”胖子说着就指了指吴悠身着的医药包。
我这才明白,把胖子拉到一边,道:“这次既然我已经来了,就由我来替小哥躺在这里,小哥肯定能带你们出去,大不了我再等个十年,让小哥再来替我。”
胖子说:“你先别急着学董存瑞,这里是怎么个情况都没摸明白。躺这儿十年不吃不喝指不定你就挂了,你能跟小哥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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