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正准备开车回所里,听见他的话,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大概要十几分钟,你先让张堪别乱动,他有可能是脑震荡了。”
施理吓了一跳,这脑震荡到底严重不严重啊,连忙说:“那你能让你同事快点吗?”
长子说:“我催催他。”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很快跑得没影儿了。
整个马路上只剩下了施理和张堪,施理心里没来由一阵心慌,低头对张堪说,“对不起,张堪,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挡着那块石头,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眼睛就着昏暗的路灯,搜索到了那块肇事的砖头,那是铺人行道的方形转,不知什么时候被踩断成了两半,本来是在苦苦支撑着路人的脚步,没想到竟被刚才那小子给抠了出来,当成了凶器。那石头比普通的方砖小不了多少,分量只有重没有轻的,要是砸在自己头上,估计也早就开花了。
张堪软绵绵地靠在施理身上,这时候他已经稍稍缓过劲来了,有了心思去关注别的了。施理的上衣脱掉了,上半身光裸着,张堪靠在他身上,头脸和手掌下全都是施理光滑的肌肤,他发现自己竟可以和施理如此亲密地接触,岂有不趁机揩油的道理。他虚弱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冲过来了,想着不能让砖头砸在你头上,便推了你一把,没想到我自己被砸中了。”
施理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一直觉得和张堪也就是比普通朋友稍好一点的关系,没想到他居然会替自己挡砖头,但是嘴上却责备地说:“我看你啊,就是个傻x,还真当自己是个新时代的活雷锋啊,居然帮别人挡砖头。”
张堪的鼻息喷在施理的脖子上,半开玩笑地说:“我又不帮别人挡,是帮你挡。”
施理突然间脸就热了一下,连忙转过头过去,尽量与张堪保持点距离:“这车怎么还不来,都急死我了。你头上还流血不?”
张堪摇了下头,车子不来才好呢,可以无限制地揩油。看看,男人就是这样,一旦精虫上脑,就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施理终于看见一辆警车过来了。车子停在桥头,有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施理和张堪坐在马路牙子上,虽然有路灯,但是路边树影重重,因而并不显眼。那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朝施理走来,施理只得出声喊:“警察同志,我们在这儿。”
那人终于看见他们了,将车开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你们就是郭哥说的那两个人吧,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施理将张堪扶起来,放到后座上:“警察同志,我们还有一辆摩托车呢。”
那个警察年纪看起来不大,像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还有辆摩托车啊,我这车也装不了啊。”
施理犯了愁,自己又不会骑,要是会骑,也许还能骑回去,张堪是肯定不能骑的,难道要将摩托车扔在这里?好几千块钱的东西呢,别说张堪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啊。“那怎么办?我不会骑摩托车。”
小警察说:“你会开车吗?要不你帮我开车,我来替你骑过去。”
施理脸都绿了,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不会。”
张堪说:“我会开车,要不我来开吧。”开车总比骑车要稳妥些吧。
小警察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能开车吗?我看看周围有人家没,找个地方寄放一下好了。”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嘀咕,“好死不死的,怎么找了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施理低声对张堪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你找的。”
张堪无奈地笑笑:“我本来是想回去开车来的,但这时间不是来不及嘛。”
施理也嘟囔着说:“我师兄让我学骑摩托车来着,最近为了小陈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时间去学呢。”
张堪忍着伤口突突地跳着的疼痛:“你要学骑车啊?”
“嗯,我本来还打算请你教我的。”施理说。
张堪扯出一个欢欣但是难看的笑容:“那下次我教你。”
“等你好了再说吧。”施理点头。
小警察在外面观察了一下,然后说:“摩托车钥匙给我,我看到前面有家厂子,我先将摩托车送过去寄放一下,明天再过来取。你们先等一下啊。”
这一等,小警察回来的时候,又过了十几分钟:“好了,我就放在前头富顺厂的门卫那儿,钥匙给你,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过来取。”说着将钥匙递给施理。
“好的,谢谢啊。”施理接过钥匙揣在裤兜里,想一想,又挂在了张堪的裤腰上,“张堪,你感觉怎么样?好像已经不流血了。”
但张堪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他无力地歪在施理身上,施理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已经滚烫发热:“警察同志,快点去医院,他好像发烧了。”
“嗯,坐好了,我们马上就到。”小警察说着便启动了汽车,嗖地一下往前冲,好在晚上没什么人,车子在空荡荡的街上可以畅行无阻,甚至连红灯都不用等,警车嘛。
送到医院的时候,张堪已经昏睡过去了,施理眼睁睁看着张堪被抬上病床,送进急救室,急得抓耳挠腮,刚刚不是还在跟自己说话么,怎么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
小警察忙里忙外地去补办手续。施理坐在急救室的门外等着,心急如焚,脸上如纸一般煞白,手心里汗津津的,生怕张堪会有点什么意外。一个劲地在那胡思乱想,又想起出门时张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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