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萧祁脸色肃然地推开她的手,迈开长腿走向医院的停车场,“你留在医院等我回来,我现在得出去一趟。”
反应不及的米娜在后面结巴道:“诶——我下、下午两点的飞机啊……”随后只好叹了口气,还是等到燃燃病情稳定再走比较好,届时,还可以再和孩子作个正式的道别。
*
“滴,滴,滴……”
睡了一天一夜的人在医疗仪表一成不变的节拍中渐渐转醒,每一次都是这种声音,听得他都快腻了。
“滴,滴,滴……”
萧倚燃皱起眉想翻个身用枕头盖住耳朵,却感到身上压着什么,沉沉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个脑袋映入眼帘,他打了激灵,不可置信地使劲眨了下眼,待看清那人有棱有角的英俊五官才冷静下来。
“言泽?”他没有太费力地就发出了声音,只不过声音依旧沙哑。
言泽闻声就动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看上去累的不行。萧倚燃眉眼舒展,与言泽对视道:“怎么……又是你?”他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醒过来看到的也是言泽,只不过那一次是以机器人作了媒介。
看萧倚燃还有精力开玩笑,言泽疲惫的脸上渐透出笑意,用磁性的嗓音轻声解释:“你也许不记得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怎么都掰不开,我只好一直呆在你旁边。”说着,他就准备抽走自己的右手。
萧倚燃有一秒钟的出神,他记得前世在研究所第一次见到陆潜的时候。
“你们干什么!没看到他很难受吗!”穿着白褂子的陆潜一把推开玻璃门,疯了似的将围在自己身边的医生大力推开,然后蹲下来把吓傻了的萧倚燃搂在怀里,“别怕,孩子,谁都不能伤害你,别怕……”
那时候的萧倚燃就因为这一句话,从不与人接触的他颤抖着小手抓紧了陆潜的衣服,在陆潜把他带回自己家的一路上,他都死死的抓着陆潜不放。
就像,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熟悉的无助感再次涌上来,萧倚燃下意识地上前抓住了言泽准备抽离的手,人体传来的温热令他一瞬间紧张得无所适从,他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了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却依旧抓着不放:“别走。”他小心翼翼地盯着言泽,生怕被拒绝。
看他故作坚强地样子,言泽无奈地低头一笑,然后慢慢地弯曲手指包住萧倚燃的手,用行动给予回应,“放心,我不走。”
言泽很想问他,事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足不出户的萧倚燃怎么会出现在步行街,又为什么向他发出了求救信号。但眼前的萧倚燃显然还未从阴影中走出来,言泽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正确时机。
他握着萧倚燃微凉的手,声音柔柔地安抚道:“倚燃,谁都有无助和害怕的时候,比如我刚当警察的时候,追捕犯人的时候击毙了一个拒捕的逃犯,那时候我第一次真正杀人。说起来惭愧,开完枪我就吓傻了,回家开始做噩梦,不敢碰枪,也不敢穿警服,一个月没去上班,局里还给我找心理咨询。”
“后来呢?”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后来。”言泽的微笑成熟又稳重,他轻抚过萧倚燃的手背,“你一直在输液,但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萧倚燃微阖着眼,懒懒地把身体往后仰了仰,“有是有……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麻烦你个事。”
“什么事?”言泽微俯下身,认真地听。
“就是,”萧倚燃眼神飘向地砖,声音突然放轻,“能不能帮我把导尿管拔了,我不舒服。”
“咳咳,你认真的……?”言泽僵在原地,脸色微微泛红,可看到萧倚燃敛着眉默不作声,言泽以为他生气了,只好映着头皮准备去掀他的被子。
萧倚燃忽然低笑了声,忙止住他,“我开玩笑的。”他的声音温凉,却听得言泽脸颊更加发烫。
病房外头,收到儿子已经清醒的通知的萧父和萧母心情万分激动,围着医生查问儿子的状况。
那位王姓的医生说:“其实这次还是多靠了孩子手臂里的那枚生物芯片,专门的救护车才能及时收到消息赶赴现场,现在这份报告呢是芯片汇报出来的孩子目前的各项体征,整体上都是在正常范围内……”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换下无菌服的言泽从里面走出来,并回头将门关好。
“言警官,我儿子怎么样了?醒了吧,精神状态还好么?”萧宇城迫切地跑到言泽面前,完全没有了一个上流老爷的姿态,此时他只是一个担心儿子的普通父亲。
“他醒了,都挺好。”言泽礼貌地点头,“萧倚燃说他想喝粥,我去一趟医院外面给他买。”
温涵拦在他面前,低头委婉地一笑:“哪里用得着麻烦言警官,因为那孩子任性,都已经麻烦您陪了燃燃这么久,萧家谢您都来不及。小周啊,去五楼的厨房让赵师傅给燃燃做碗粥来。”
温涵旁边那个梳平头的男人恭敬地弯腰称是,转身走开。言泽抬脚就跟上了他,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小周按下了顶楼私人专用的按钮,言泽略微诧异地问:“萧家在医院还有专用的厨房?”
小周扫了他一眼,笑了笑礼貌地说:“其实怀和医院的这栋楼就是萧老爷捐的。”
“哦……哦。”言泽局促地扬了扬嘴角,萧家……毕竟是豪门。和这孩子萧倚燃相处久了,他竟忘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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