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为的不是苏夕,而是她自己。
一趟出走,似乎变得必要起来。
她要把最近乱成一团糟的生活重新梳理,还有那些与她有过羁绊的人们。
过去的人,那些酒吧里与她相逢的过客。
交织在过去与现在的人,苏夕,茉优,周黍。
再有,现在的人,顾夏。
顾夏,西枣告诉她要独自离开上海一段时间。
顾夏问她去哪儿,西枣说,西藏。
茉优,西枣告诉她,或许一趟旅行就能让自己把事情看清楚,让自己做出选择。
茉优问她去多少时间,西枣说也许是半个月,也许会更长些。
而对于苏夕,西枣只是发了一通短信,她说她累了,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或许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面对一些事情,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八月二十七日,西枣翻出一块依旧停走了好久的怀表,换上新电池,找修鞋匠补好背包上的缺口,金鱼寄养到宠物店里,带上充好电的手机还有有余额的银、行、卡,关好水电,燃气,锁好门窗。
她出发了。
八月的尾巴,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烈日下的上海,短暂别过。
☆、番外
南方小城的冬日,虽算不上寒冷,但走在街上,仍能感受到猝不及防的凉意。秋入冬后,在南方,室内与室外的温度反差巨大,少了北方的暖气设备,假期里的人们只能懒散地窝在温热的被窝里,看着窗外的20多度的艳阳天,不愿动弹。几番拖沓犹豫之后,难得的周末便这样过去了。
西枣的假期近乎两月。
今天,仍是早上十点,蓬头垢面的她磨磨蹭蹭地终于从床上爬起,随手披了件比睡衣短许多外套,朝洗面台走去。看着镜子里哈欠连天的自己,没有焦距的眼睛,苍白的脸庞,许久未修理的眉毛,胡乱扎起的头发,西枣破罐破摔地朝镜子深深做了个难看的鬼脸,又被镜子里的怪物吓到吐了吐舌头。牙刷在嘴里来回扫荡多时,麻木的西枣才发现嘴里没有任何泡沫,低头一看,原本附在刷头上的膏体,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池台里,浅蓝透亮的一小块奋力抓在光滑湿润的陶瓷上,可重力却狠狠地拉扯着它的身体,让它挂在水池边上摇摇欲坠。西枣捻上新的牙膏,随手拧开水阀,附着在槽里的脏物瞬间被水冲涮,消失在黝黑的管道里。
“妈,今天几号?”
西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朝着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喊道。
没有回应,西枣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
“妈!”
“三十一。”
母亲头也没朝西枣这边看来,一直聚焦着前方花花绿绿闪动着的屏幕,目不转睛的眼眨都不肯眨一下。
“爸呢?”
“买菜去了,厨房有粥,自己盛去。”
母亲还是没看西枣。
“不想吃。”
西枣被刚刚镜子的怪物恶心到了,有些反胃。她看了看阳台上高照的暖阳,叹了口气,拖着步子返回卧室。
两个月假期荒废了一个月,是时候振作精神了,可想归想,西枣仍躺着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该吃饭了。”
父亲第三次敲响屋门,躲在被窝里的西枣不得不爬起来。
尽管平日里西枣劝阻再三,饭桌上的父亲仍会朝西枣碗里夹上量大而多的肉,西枣总会偷偷将其中大部分塞到母亲的碗里。这日与往常无异,母亲仍守在冗长无比的谍战剧旁不肯离开,父亲站在饭桌旁望着母亲崔三请四,西枣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朝母亲热气蒸腾的碗里勺进几勺蒸排骨,然后匆忙用白饭草草掩盖。
午饭后,西枣擦干净嘴,又躲在被窝里看了一下午的康熙来了,一期一期节目下去,西枣本该勤奋的午后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闷在被窝里的西枣终于肯掀开被子了,因为手里的ipad没电了。她抬头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被昏黑的日落交接代替,附近的人家已是灯火通明。西枣有些饿了,她爬起来准备出去问问父亲晚饭做好了没。不过西枣很快注意书桌上的饭碗,那里面盛满饭菜的碗,原来父亲早就催过西枣,只是西枣一直沉迷于小s与某位嘉宾的精彩互动,死活不肯出来,父亲只能将晚饭端到西枣房间去。
“趁热赶紧吃!”
父亲关门前好像还朝西枣拱起的被窝喊了一句。
西枣现在稍稍回想一下,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自己明明当时没有听见,可事后却又清楚地肯定有一个人似乎曾经喊过她。西枣突然想起刚刚节目里八卦的灵异事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饭菜早已冷掉,角落里的菜肴奄奄一息地躺着结满油层的汤汁里,黏糊并且少了刚出锅时鲜新的色彩。卖相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妨碍西枣的食欲。她盘腿坐在床上,将肉和饭大口勺进嘴里,最后才细嚼慢咽地将她爱吃青菜和豆腐吃尽。
深深的饱嗝后,西枣终于觉得自己刚刚绞疼的胃舒服了许多。她端着干净的空碗打开房门。
“妈!”
嘹亮的嗓音穿通了宽大的几间黝黑屋子,没有回应。西枣下意识地打开身旁的开关,饭厅骤然明亮,饭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只汤锅和汤锅上的一只汤勺。西枣望着挂在客厅墙上安静的电视,转身走向饭桌,打开锅盖,给自己勺了一碗骨头汤。庆幸,汤还是温热的,西枣站在桌旁咕噜咕噜将碗里白清的汤水灌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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