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之颿点点头。「没关系的,我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帮忙照顾。」
寒雨若闻言只是转首凝着他。
蔺之颿忍不住逗弄着它可爱的小耳尖,眼角余光瞄见了他的注视,不由转首看着他笑问:「怎么了?」
寒雨若在他的注视下,不禁收回视线,轻语:「你真是个好人。」
蔺之颿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旭日东升又西落,转眼间月圆、月缺又渐盈。
小黑儿长得健康又活力十足,鼻头原是黑白相杂的难看毛色已褪落,长成一片墨黑,但耳尖和四脚却愈见雪白,让见者不论是仆婢或是护院武师,个个皆惊艳不已,每次寒雨若将它带出房间,放任它在草地上探索、玩耍时,大家总会忍不住走过来逗乐或小抱一下。
这日午后,寒雨若和芷儿席地坐在廊边,看着草地上正在玩着布球的小黑儿,那布球是芷儿收集不要的碎布缝制而成的。
寒雨若看着小黑儿玩布球的逗趣动作,不自觉漾开一抹微笑。
芷儿膝上置着竹篮,篮里放着裁好的布片,那是要做给长工们穿的衣服,她打了个线结用牙齿咬断,一个不经意的转首,却看见他那令人为之神迷的动人微笑,不禁说道:「公子,您应该要常笑的,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就像牡丹盛开般令人惊艳,可是牡丹一年只开一次,而且只有短短数天,可是你的笑不一样,不但可以一年常开,一天还可以开好多次呢!你只要常常对大家笑,我们就会像是沐浴在春末温暖的感觉里。」
笑容迅速在寒雨若的唇边敛去,晶黑的眸里是淡淡的悲伤。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被她所赞美的笑颜,其实是可怕的「魔相」,发挥到极致时,会令见者为之失神心迷,才被人利用做为夺财的利器,虽然他极不愿意如此为虎作伥,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寒雨若不自觉交握着双手。「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现在把你当朋友呀!是好朋友的话,很多事就可以直接说,不用考虑身分尊卑的问题。」芷儿边缝衣服边说:「虽然孙大娘常斥骂我没大没小,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得不妥,我知道该如何拿捏分寸,像现在我把你当朋友,该伺候您的时候,我也不会马虎和不敬。」
朋友?!寒雨若不觉转首看着她,在他十七年的生命岁月中,今天第一次有了朋友,原来朋友是这样的感觉呀。他的心湖有着小小、小小的涟漪……
芷儿转首看见他凝看的眼神,不觉绽开抹甜笑。「您觉得芷儿很自大,很不要脸的高攀了您吗?」
寒雨若回神猛摇头。「不、不会,我……我愿意有你这样的朋友。」
「那太好了,您的话让芷儿很高兴呢。」芷儿回头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寒雨若看着玩布球的小黑儿,想了想轻吸口气,问道:「芷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仆婢?」
「因为家里穷啊,我爹早死、娘又生病了,需要钱看大夫吃药,所以我就自愿卖身到这里当婢女。」芷儿停手,回忆着往事。「可惜的是我娘不到十天就过世了,剩下的钱就让弟弟去读书,看将来能不能考个进士、中个状元什么的……当然这只是个奢望,作作白日梦就好了。后来,我弟弟识字后就到亲戚的酒楼学习当帐房了,虽然不是什么进士状元的,至少以后能有个技能混口饭吃。」话落转首看着他问:「公子呢?我看公子应该是很聪明的,如果去参加科举也许可以考上状元,公子长得又这么美,说不定会被皇帝招为驸马呢。」
寒雨若低下头去,他今生最大的想望是过着一般人家的生活,因为他出生未久即被遗弃,成长中一直是不被认同的存在,待长大了又被当成谋夺他人财宝的工具,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却毫无选择。
他往后仰躺在廊上,望着木梁似自语般问道:「芷儿,我如果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芷儿闻言愣住了!什么话嘛,那不是很可惜吗?转首正待斥他胡说之时——
怱见一个英挺的身影来到寒雨若的身边,展臂将他扶起拥进怀里,柔声说:「为什么要有这种不好的念头?也许你觉得不需要在意自己的生命,但我们在意呀,尤其是我,我此任何人都更加在意你的一切,当然包括你宝贵的性命。」
抱着他的是那双强壮的臂膀,俯凝着他的是那双温柔的眼神,含着深情的笑颜,寒雨若只能移开视线闪避他的凝注。「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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