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儿就是原身张然的母么刘氏了,刘氏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在家就因为是个哥儿而不受重视,后来又因为弟弟到了成亲的年纪,父母就为了礼钱将他嫁进了张家,他家虽说和张家不在一个村,但张家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惜他反抗不了,只能嫁了进来。
刘氏进门后,家里所有家务就基本交到了他的手上,原本还有大嫂李氏帮忙,但后来蔡氏发现李氏绣活好,便总让李氏去绣花样子,然后拿去卖钱,李氏是个泼辣性子,又知道自己丈夫对父母没什么感情,所以并不怎么听蔡氏的话,蔡氏一生气,就变本加厉折磨二儿子一家,每次见到李氏帮忙,总会多弄出一倍的活计来,李氏也只好不去帮忙了,但私底下还是会贴补他们一些。
蔡氏自己生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后来送去学堂念了点书,更是整天什么活也不干了,总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穿着长衫,张口闭口之乎者也,后来娶了当时村里的村花小蔡氏,光是聘礼就五两银子,这还不算置办其他彩礼的钱,要知道,当初大儿子娶李氏,也就二两而已。
小蔡氏的娘家和蔡氏的娘家多少有些亲戚关系,再加上她嘴甜,又是蔡氏亲儿子的媳妇,自然在这个家里最受宠,嫁人之后竟是比在家里当姑娘的时候还清闲,什么事都让二嫂去干就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原身张然快要十五岁的时候,那年雨水少,地里的粮食大多靠挑水来浇灌,偏偏张爷爷又因为年纪大了,病倒在床上,地里的活儿就全压在了原身的父亲身上,原本大伯和大堂哥想去帮忙,蔡氏却说不能停了木匠活,否则张爷爷的药钱哪里出。
这话倒也真不假,蔡氏的娘家比较穷,要不也不能让她当了继室,这些年一直靠蔡氏的补贴才渐渐好过,再加上蔡氏亲儿子和亲孙子的束脩,书本笔墨的钱,去年家里又给大堂哥办了一场喜事,所以是真的没什么余钱了,眼看着今年收成不会好,要是再停了木匠活,恐怕真的要一家子喝西北风了。
最后地里的活儿还是只能靠原身他们一家三口,后来雨水越来越少,李氏也下地帮忙了,她原本就不愿每天绣花样子,现在眼看着今年粮价肯定要涨,他们要是不努力一点,交了税之后,还够不够自己吃都不知道,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情做绣活儿?等到张爷爷病好的差不多了,原身他大伯和大堂哥也停下了木匠活,回家来种地了。
好不容易熬到秋收结束,原身他父母也累垮了,躺在床上起不了身,蔡氏不给出钱请大夫,大伯无法,只好自己出钱,请了大夫过来开药,却没想到,大夫竟然让他们直接准备后事,从小到大的营养不良加上长期的劳作,彻底绝了他们的生路,大夫离开的当天晚上,原身的父亲就离开了人世。
刘氏见丈夫离世,他又只有一个哥儿傍身,现在身体又是这个情况,一咬牙,在丈夫下葬的那天,当着全村人的面,使劲全身力气,撞死在了丈夫的棺木上,这样一来,也好叫全村人看看,蔡氏作的孽,看那些族老还能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族老们肯出面,他的哥儿也不至于被人随便嫁出去了,否则他死后,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哥儿呢?母么的宝贝,这是母么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也许是被二儿子和二儿媳的相继离世吓到了,张爷爷竟是在刘氏撞死后,也没有挺过去,当晚就在睡梦中死去了,这下子,原本就觉得不能再姑息蔡氏的族老们动作更快了,他们总觉得,张爷爷的死是因为他的二儿子夫夫来索命了,甚至有人以此吓唬蔡氏,说是现在她身体好,但常年被怨灵缠身的话,恐怕就要短命了,所以最后,蔡氏承诺在原身张然守完一年的孝之后,如果要将他嫁人,一定会得到他的同意。
而现在,还差一个月,原身张然就出孝了,他现在住的屋子是以前父母住的地方,除了大伯一家,其他人都不太喜欢靠近这里,而在一个多月前,三叔的女儿,突然频繁地和他提起,镇上的赵员外家多么多么有钱,要是嫁给他,每天都能吃大鱼大肉,甚至顿顿主食都是原身从没吃过的白米饭,惹得原身越来越向往。
张然看完记忆之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了,张然擦干眼泪,知道这是原身留给他的情感,这让他胸中有一股郁气,很想现在就弄死蔡氏他们,张然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的冲动按捺下去,又想了想堂妹最近的举动,转移一下注意力,想了一会儿,张然就知道三叔一家是打得什么主意了,原身不知事,所以只是羡慕能嫁给赵员外的人,却没想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张然却能够猜出,他们是想让原身去当赵员外的小侍,而且这个赵员外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否则堂妹肯定自己去当妾了,哪会想起原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张然不同意,他们也不能逼迫他,张然想了想,要是齐瑞弄到了银子,干脆让齐瑞买走自己吧,这样一来,也算是和这一家断绝了关系,说不定还能借机让大伯和他们分家,就凭这一家子好吃懒做的,肯定没几年就败光家业,再加上张然的推波助澜,不信他们还能过好。
天已经蒙蒙亮了,以往都是张然或者大嫂做早饭,今天正好轮到他,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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