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着精美图案的毛毯上摆着一个香炉,里头升起袅袅蓝烟,散发着怡人的香味。闪亮的黄铜烛台上的蜡烛燃烧殆尽,在红白两色的墙壁上摇摆着怪诞的影子。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描绘的是圣徒米伦八百年前的证道故事。还是渔夫的米伦卧倒在封冻的河面上,边上站着先知里季马亚,远方则是冉冉升起的朝阳。就像要和与图画相呼应一样,各个窗户也透进几只光柱,一些灰尘在光芒中飘荡——天亮了。
夕丁坐在软垫圆椅上一丝不挂,圣骑士克沃拿着毛巾,正仔细地给夕丁擦洗身体。而在夕丁面前的另一张椅子,坐着塞拉·普,大主教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夕丁。
“啊。”夕丁轻呼一声,克沃把毛巾扔进了桶里,洗了起来,他问道:“需要再轻一点?”
夕丁没有回答,但克沃减轻了力度。
塞拉笑了起来,“还是用点劲吧,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力气小了可搓不下泥咯。”
夕丁的一只胳膊被克沃抬起,毛巾在他的臂膀上慢慢擦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塞拉,“好吧,看来迎接我的不是刽子手,而是大主教。我想,这代表我被无罪释放了吗?”夕丁说得很慢,还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塞拉拍了拍手,笑道:“当然,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您呢?我尊敬的大主教,你压根也不曾失踪?”夕丁想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些,可还是语气僵硬得显得像质问而不是询问。
塞拉看着夕丁,就像个恶作剧被发现而又免受惩罚的孩子,“如果你指的是被绑架,被暗算,被囚禁,那我没有。如果只是说在大家伙面前消失不见,那确实是的,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嗯,或许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为什么?”
塞拉翘起了一条腿,把两手交叉到膝盖上,说:“为朋友处理一些私事,但我现在可没法说。”
夕丁吸了一口气,胸口有些发闷,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生气,但他没有。相反,他觉得一副重担已经卸下。看看吧,大主教平安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没有阴谋,没有暗算,自己也没有被吊死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音信杳无的主教突然出现并宣布他无罪,昨天还在狠命拷打自己的克沃现在却像个奴仆一样为他仔细地擦洗身子,夕丁又还能奢求什么呢?
不,他还乞求朋友们的平安。
“我的那些共犯呢?他们是不是也能庆祝自己远离绞刑架了?”
塞拉眼神第一次变得严肃起来,他虽然看着夕丁,但圣骑士觉得大主教的目光已经透过了自己,穿过了墙壁,一直射向遥远的天际。
“你那黑荆棘的伙伴们,情况有些复杂······他们在早上对刑场发起了突袭。”克沃一并拧着毛巾,一边说道,“但是,他们还有保卫行刑的军队都不知道你已经在这了。”
夕丁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克沃,后者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也是在凌晨前才接到新命令。”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像旷野上的瞎子撞在了一起,而且都没有退让?”
克沃耸耸肩,露出并不能让夕丁感到宽慰的遗憾表情,“他们在广场简直就像打了一仗,我真不知道你在王都还能有那么庞大的势力,死伤不清楚,但是挺多的。”
夕丁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那现在他们人呢?”
“他们发现你并不在那,就撤走了,不过这么一闹,”克沃瞟着大主教,说,“可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那好吧,主教大人,您把我带到这·····”夕丁把房间扫视了一圈,他明白窗口的景象提示着怎样一个方位,也记得他曾经因为能进入这里而激动万分,打见到塞拉的那一刹那,他就觉察到自己已经在哪了,“您把我带到王宫,是要觐见陛下吗?那我能够为我的朋友们申诉吗?”
“就在你知道他们刚刚做出了那样的严重叛乱行径之后,”塞拉放下了翘起的腿,“也要为他们申辩吗?”
夕丁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你知道的,我也好不到哪去。”
“这不一样,你可没有杀害过无辜的士兵。”
“他们是为了我。”夕丁重复了一边,“他们是为了我。”
塞拉叹了口气,他说:“这么说来,我也有责任,但事情发展得实在太快了。”夕丁也暗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要是塞拉不支持他,他能怎么办。
塞拉紧接着说道:“不过看来比起陛下,你更关心你朋友们的安危。”
“如果你没有失踪,我也没理由会觉得陛下真的不行了。”
夕丁在塞拉脸上没有看到预期中的笑容,主教的脸上铺上了一层寒霜,塞拉轻轻地说道:“那你可得相信这件事咯。”
克沃这时示意他已经擦干净了夕丁身上最后一块地方,塞拉点点头,克沃从墙边提过来一个桶,里头盛着漂亮的礼服。
“穿上它吧,”塞拉站起身,一丝倦意在他起身佝偻的刹那闪过,然后又钻入永不回头的时光中去,“去看看我们的国王吧,你会知道你该做什么。”
王宫从外头看不会显得庞大无比,毕竟是国王的居所,这种规模也不过是让人觉得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工匠们聪明地利用了走廊与矮墙,这些曲折离奇的道路设计使得路程复杂还有延长了许多。
不过对现在的夕丁而言,这根本是毫无意义而且可恨的设计。
克沃从腋下搀扶着夕丁,大主教塞拉在前头领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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