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宜。
他吓了一跳,锅盖掉在地上,“陆大哥……”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捏了捏耳朵,弯下腰把锅盖捡起来,指指身后的沸腾着的锅,小声回答道:“煮泡面……”
“谁呀?”身后传来打着哈欠的询问声。
“哥~你可回来了,终于不用吃泡面了……”陆友铭一转身,一道身影,猫似地挂在他身上。
“……”陆友铭推了推文非。
“你跑哪儿去了?我已经吃了三天泡面了,你怎么这么狠心?”陆友铭还没问这两只为啥大清早五点多就煮泡面,文非倒先声泪俱下地控诉起他来了。
陆友铭:“……”
“你说啊说啊,是谁说要养我的?”文非佯装委屈地摇着他的肩膀。
陆友铭:“……”
他本来就一夜没睡,这会儿被他晃的头晕。
“非非……”方宜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陆大哥看起来很疲惫。”
陆友铭笑了一声,拍拍方宜的头,“我没事。”
随后挑眉对文非说:“当初是谁说自己能养活自己来着?”
文非被戳穿,翻他一眼,“哼!”
“那……那也不包括自己做饭。”他忿忿说道,跳上沙发,拨弄了两下靠在一旁的吉他琴弦,发出一阵清澈的声音。
“哼哼,大不了以后付你饭钱!”
“德性,还付我钱?怎么着,你也把我当保姆?”陆友铭这么说着,还不忘看了看锅,提醒方宜,“小心,别溢出来。”
“诶?”文非发出一声疑问,“也?还有谁?谁敢把我表哥当保姆?嗯哼?谁见过这么帅气、强壮的保姆?”
“噗……”方宜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友铭哭笑不得:“行了你,就会耍嘴皮子。”说完转身对方宜说:“你们吃,我去躺会儿。”
“啊——,哥你怎么忍心看着我吃泡面?”文非哭丧着脸。
“先将就一顿,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乖,别浪费方宜煮好的面。”
“……”
“对了,表哥……”陆友铭正准备回屋,文非从背后跑过来,揽住他的肩,“表哥,谢谢你。”
“嗯?谢什么?”陆友铭疑惑。
“我知道你去找过我哥,他们不再阻拦我了,黑猫已经在准备gr的复活赛!昨晚我还通宵写了一首歌呢,下午弹给你听。”
“是吗?还有复活赛?”陆友铭来了精神。“不过别太累。”陆友铭皱眉,算是明白他俩为啥大清早煮泡面吃了,他看着文非眼里的血丝,突然有点心疼,“要不我这会儿给你煮点粥吧,你还唱歌呢,吃泡面对嗓子多不好。”他叹气。
“嘿嘿,你终于心疼我了?”文非皱着鼻子笑。
“对啊,看见你受苦我就心疼。从小就会来这招,淘气。”陆友铭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往厨房去。
“谁让你就吃这套呢,我要喝牛肉滑蛋粥~,中午要吃汽锅鸡、炒蛋羹、茭白烧肉、油焖虾丸、清蒸鲈鱼、还有还有,南瓜蒸排骨、粉丝娃娃菜……”
陆友铭摇头:把我吃了得了!
“哎你别摇头,还有呢,霸王花老鸭汤、竹荪鸡汤、牛肝菌排骨汤、疙瘩汤,哦对,还有最最重要的,猪蹄冻……”
文非喋喋不休,陆友铭忍住困意,默默扶额,把他惯成这副模样,自己可真是自作孽。
不过,关于文家不再阻拦非非的事,应该不是他的功劳吧?陆友铭心想。
他与文正的交谈是在留宿和臻家的第二天,文正来看和臻,两人单独聊了几句,关于和臻,关于文非。
但他似乎从文正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敌意,两人的交谈并不愉快。他直白地斥责了文锦添的自私,并把当初文家夫人是怎么伤害文非的行径一一道来。
“戏子的儿子,果然也是戏子……”
这种话,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嘲笑和鄙夷。
当年文非跑到陆友铭的学校,大哭不止。
陆友铭因此恼怒地冲进文家,差点动手打了那个女人。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文非厌学,沉默,尽量让自己在文家没有存在感。
陆友铭不想提这些事,因为于事无补。而那天他说了,是想告诉文正,文非今天走的这条路,是文家造的,他们没有资格再次砍断他的前途。
但看文正当时的反应,明显没有被说服,他眼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挑衅。陆友铭以为自己太冲动,把事情搞砸了,还一直自责,过后也没再提起。
但非非却说是因为自己,文正才不再阻拦他?
“不管怎样,能继续比赛就好!”陆友铭脑子昏沉,不想再想。结果是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嗯。”文非咧着嘴笑,“来我给你弹一段……”他拉过沙发上那把吉他,得意地扫了两下,声音灵动流畅,陆友铭回头瞄了一眼,“买新吉他了?”
看起来像是旧款式,但外表很新,虽然他不懂,但也听得出来音色纯净。
“诶?不是你送我的吗?”
“不是啊,你哪儿来的?”
“我就说,你送我吉他怎么会偷偷摸摸送酒吧去,还不露面。方宜非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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