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给他拿的是涂鸦t恤配黑色长裤,谢安闲无语片刻,换上后总觉得苦心经营的精英形象迅速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转念一想,不过这也是在沈诀的认知中自己最常见的打扮了吧,于是开心起来。
谢安闲已经不用绕着沈诀打转了,他现在有事业经营,并且越做越大,感情上多的是有人想把他套牢。可大约是多年执念使然,他一见沈诀就走不动路,十分厚脸皮地死赖着他,甚至不惜拿生日的筹码,换一个愿望成真。
越发的没出息了。
午饭时间,沈诀拎着个打包盒进来了。谢安闲刚换好衣服打理好发型,跑过去一脸求遛弯的可怜样,还没容他开口,沈诀先说:“吃饭。”
谢安闲条件反射地问:“啊?不出去吃吗?”
提到这个,面前的男人好像非常头痛,他开纸盒的动作停了一拍,叹气道:“酒店大堂有狗仔。我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他们这个架势,貌似笃定有花边新闻一样,这两天一直跟得寸步不离——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拍。”
谢安闲笑道:“还不是你出名。”言罢探头去看他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等看清了里面是什么,他咋舌:“披萨?”
一半铺满了芝士蘑菇和青椒,另一半则是水果味的。
“男神你平时就吃这些垃圾食品啊?”谢安闲痛心疾首,“我大中国哪一寸土地长不出美味,都回来了就别糟蹋自己。”
沈诀一愣:“前天发朋友圈说想吃水果披萨的,不是你?”
谢安闲:“……诶?”
沈诀自知失言,破罐破摔:“我,呃……今早开会时无聊,不小心看到的,就让助理去买了,这家店还挺出名的……”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就听不见了。谢安闲微蹙着眉看他,不知脑袋里盘算着什么,那双黑眼睛无比的清澈,掩盖一丝明晃晃的愉快,沈诀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正要说点话来缓和气氛,谢安闲突然笑了。
这人五官端正,是走在大街上会有姑娘回头看的类型,在终日与俊男靓女打交道的沈诀来说,还是着实普通了点,可笑起来,整个人完全点亮了一般光彩夺目。
沈诀不与他说话,拆了自己那一半,把剩下的推给他,在谢安闲开口之前抢先说:“等会儿去哪想好了么?”
那人正全神贯注地和自己前几天心血来潮说的水果披萨作斗争,一口咬下,腮帮子便仓鼠一样鼓了起来。
谢安闲吃东西更有意思,他从小受到良好教养,根深蒂固地养成了食不言的习惯,又吃得非常认真,容易让人有一种“这食物很好吃”的错觉。
速度极快地解决了披萨,谢安闲擦擦嘴,不慌不忙地想了想,最后胆大妄为地说:“我想去游乐园。”
沈诀:“……”
最终是谢安闲的可怜巴巴占了上风,沈诀听天由命地从行李堆中找出副墨镜,好在外头阳光灿烂,给了普通人也戴墨镜装酷的理由。
沈诀穿一件灰色的基础款,恰如其分地衬出他很标准的身材,和谢安闲一前一后地走出酒店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平日衬衣领带的正经形象太深入人心,大堂里的狗仔对着电梯方向翘首以待,愣是没发现他。
谢安闲找沈诀要车钥匙:“我想开一下你那辆跑车,顺便,今天我生日就听我的呗。”
直到看见了游乐园的路标,沈诀才惊恐地如梦初醒,想,“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而没容他细想的下一秒,谢安闲就高调地一路杀进了停车场,潇洒地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戴好。
沈诀忧心忡忡地转向谢安闲:“你别不是认真的吧?”
谢安闲:“我想坐那个云霄飞车很久了呀。”
他反复用“算了我不能言而无信”和“他过生日他过生日”安慰自己即将暴走的内心,就当是一次全新的人生体验了。排队的速度很快,沈诀抬头看云霄飞车在空中翻腾辗转,感觉没法善终了。
沈诀不是个有着非常幸福童年的人,因为父母陪伴的时间太少。后来沈谣也不爱玩这些,再大一些后,沈诀彻底失去了对游乐设施应有的兴趣。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第一次来游乐园,包括迪士尼在内。
谢安闲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捆在座椅上再回头看沈诀,对方依然是平静如水看不透心情。他心血来潮道:“男神,我待会儿怕了,能不能抓你的手啊?”
话音刚落,谢安闲发现沈诀的手瑟缩了一下,却没收回去。他尴尬地把头扭回正前方,不知其他路人甲乙丙有没有认出。
沈诀故作镇定地扶了扶墨镜,风轻云淡地说:“抓吧,别哭就行。”
音量不高不低,刚好随着缓缓启动的云霄飞车送进谢安闲耳朵里。他惊喜地看了看沈诀,还没等到发表感言,突如其来的加速,谢安闲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他来不及再说什么,脸色一变,险些就要丢脸地喊出声来。
搁在座椅旁的手指猛然抓住安全带,意料之中的坚硬触感没有占据神经,反倒是有人把他整个手握在了掌心。
谢安闲被风吹得七零八散,失落感带来的刺激和某种心满意足的期待整个儿把他包裹了。他听到同车人的尖叫,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意识到握着自己的人是谁时,谢安闲有点魂飞天外的激动。
云霄飞车一趟下来,乘客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反应不过来的痴呆。沈诀矜持地把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的墨镜重新戴好。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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