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容为人虽然冷淡,对人事却很通透,大方地承了华川慎的爱护之情。
隋顺东与红瑶面面相觑,师尊既然表态,他二人日后与郁景容相处也更加多了亲近之情。
栖霞派诸人恰好在商议百年一次的太岳论道大会。陶子恬听隋顺东仔细讲解一番,才知道其中底细。
原来每隔百年,即序位之争展开前,大型宗门便会借着各种名头举办集会,实则是为来日的序位之争做准备,照陶子恬的见解,无论名头是什么,实质都可说是动员及招募大会。
“凡是三品以上宗门多半会举办集会,这太岳论道大会由太岳仙宗主持,太岳仙宗乃是二品大宗,若是递上名帖,也代表日后我栖霞派投靠在太岳仙宗名下了。”
陶子恬见华川慎神态并不好,不由问道:“若是投靠这太岳仙宗名下,可有什么坏处?”
隋顺东道:“此中各有利弊。我栖霞派虽是四品宗门,无奈门下人数稀少,于序位之争中处境很是不利,若是投靠太岳仙宗,便有其余宗门与我等结盟,能缓解不少压力。至于弊端,若是太岳仙宗日后有何为难,或有什么嘱托,我等也是难以置身事外的。”
陶子恬顿时明白过来,极为妥帖道:“原来如此。此时便听凭师尊做主罢。叫我说来,只要与师尊、三位同门在一起,旁的都无关紧要。待徒弟们日后修为有成,不管是不是太岳仙宗附属,都没人敢小瞧。”
华川慎睨了他一眼,轻声斥道:“你张口狂妄,也不怕郁小友听了笑话你。”
陶子恬见到师尊神情有些缓和,心里也放松不少,热情地搂着郁景容的肩,“师尊,哪能呢,我与景容关系可好着,景容,你说是否?”
华川慎知道小徒弟是为了让自己开怀,十分动容,又见郁景容对陶子恬唐突的举止并无不快,才只轻声斥了一声,“胡闹。”
郁景容替陶子恬说话,“前辈勿怪。”
隋顺东与红瑶一起表态,“师尊,师弟说得很有道理,徒儿全凭师尊做主!”
华川慎抚着扶手大笑,连说三个“好”,“我华川慎有你们这般熨帖懂事的徒儿,乃本座之大幸。”
陶子恬讨人高兴的话说得格外溜,“师尊洪福齐天,日后好事不计其数,如今教导我们这些愚钝徒弟,于我等乃是大幸之事,于师尊却是微末小事,师尊可别再说那样折煞徒儿的话了。”
华川慎被陶子恬哄得又是一阵长笑,随即将陶子恬招到座前,兴起之下拽着陶子恬的脸皮子,“你这小子愚钝与否为师尚是不知,只是这嘴巴却跟抹了蜜似的,最会讨人欢心。日后你所见人事渐多,这灵动界人杰地灵,其中不乏风华绝代的女修,你这张嘴可要自己留心,万不能招惹了那些出众的女子,胡乱惹来桃花。”
华川慎平日极少这般逗弄弟子,隋顺东与红瑶听了皆是发笑。
陶子恬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平常的男女之事而羞窘,只是抓着华川慎的手讨饶道:“师尊,天地可鉴,徒儿对您的美言句句发自肺腑,和徒儿嘴巴有何干系?这些好话徒儿只对师尊一人说,断然不会便宜外面那些女修的。”
华川慎挥退两个徒弟,只留隋顺东在身边。
离开闲云宫颇远,红瑶才叹息道:“师尊痛下如此决定,想必心中很不好受。可惜我等修为尚低,能力亦不如师兄,无法为师尊解忧。幸而子恬你口舌伶俐,还能哄师尊开心。”
“师姐何必妄自菲薄?我等暂且韬光养晦,五年、十年、百年,只要持之以恒,来日必有所成。日前入门的新弟子可都要倚赖师姐的教导,他们可是我栖霞派未来一大助力,如今就靠师姐你了,可见师姐对于我栖霞派何其重要。”
红瑶笑骂道:“师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呐,嘴上可抹了蜜似的甜。”
“哎,有吗?”陶子恬煞有其事抹了抹嘴唇,又闻了闻,“没呀。”
……
华川慎闭目斜倚在软榻上,神情疲惫。
“师尊,您且看开一些,切勿思虑过重,阻碍心境,届时便是因小失大了。”隋顺东看着华川慎年轻的脸庞,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道:“若世人知道我栖霞派实则是当年东阳仙宗分支,必不敢如今日这般仗势欺压我宗门!”
华川慎揉了揉眉心,随手要将茶盏放下,隋顺东立刻去接,“为师何尝不想念宗门昔日光景,然而今非昔比,当年东阳仙宗虽也门人稀少,却各个都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其后弟子虽不如先祖们出众,但也说得上天资不俗。然而三千多年前,东阳仙宗经历大变,第二百五十八代掌教飞升之际,达天人感应境界,一力将偌大仙宗分解,投于各个灵洲,且吩咐这些支派改头换面,不得以东阳仙宗之名行走世间,而我栖霞峰在都盖洲,因掌教之吩咐,始终藏身匿迹,便也逐渐式微,直至今日,数千年已过,想那些个庞大宗门亦在岁月中更迭替换,许是已经无人记得昔年东阳仙宗之名,为师才有近年这种种举措,广纳门徒,叫你们去序位之争中历练,然而栖霞峰终究积弱太久,若背后没有其它势力相助,为师对于你们总不能放心。若要选择门派投靠,为师思量许多,太岳仙宗乃二品宗门中下势力,既不会折损我宗门名声,又不至于因自身势大而轻忽我等。”
隋顺东道:“师尊为徒儿们殚精竭虑,徒儿感念于心,必不辜负师尊厚望!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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